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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叶宓的话,江雁声连抬手打她一巴掌的冲动都没有,冰冷的话从她的红唇间溢出:“你真是疯了。”
叶宓是疯了,她双腿无力,狼狈地瘫坐在地上,抬手将自己头发撕扯的乱七八糟,衬得那张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找不出曾经的影子了,而对江雁声恨意深入骨髓的那股劲,依旧是在的。
她活到了这份上,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好顾及,将心中的不敢都统统的发泄了出来:“要怪就怪霍修默,为什么他要关心我?呵,他给了我一丝柔情,却又将无情的一面也给了我。”
叶宓到现在了都不觉得自己爱上霍修默有错,要怪就怪这个男人让她爱上了。
江雁声看到她的不甘,平静的面容下露出轻视般的笑:“叶宓,灰姑娘是嫁入不了豪门的,有钱有势的男人脑子没有被纸糊了,没有我,你又凭什么资本嫁给你认为完美的男人呢?”
叶宓抬头,眼睛发红死死瞪着江雁声。
与她现在狼狈的模样比起来,如今站在门口前的女人高贵又美丽,岁月最善待她了……
江雁声揭破她那点痴心妄想:“你怀着功利的心想挤入这个贵圈的心思一开始就错了,位高权重的男人不会对你动心。”
她这番话,叶宓却死死不承认:“我为什么不可以,黎昕不就是一个例子。”
同样都是活在底层里的女人,黎昕却能活成了她想要的样子。
江雁声却说:“黎昕连命都能给霍修城,你能吗?”
叶宓脸色猛地僵住,死死咬着唇。
“何况……”江雁声话到这里,打住了。
她没必要跟叶宓说的太彻底,脑海中浮现出的是黎昕最后一次离开宛城时的决绝背影。
以一个卑微身份爱上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付出的代价,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黎昕几乎用尽了她所有力气去爱霍修城,又用尽了她所有力气去离开霍修城。
倘若能重来一次,江雁声想黎昕未必会再去招惹这个冷漠阴狠的男人了。
她对叶宓四年来被囚禁这里的遭遇没什么好说,来这里,也不过是来解决彼此间的恩怨,至于叶宓会是什么下场。
江雁声走之前,对她说:“你说是你杀了霍老太太,我也没有兴趣为她报仇脏了手,这种事,还是交给霍修默来做,他对你要杀要剐,都是你应该受下的,叶宓,这四年来,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心里舒服了不少。”
来之前,她从未想过去杀了叶宓发泄心头的仇恨。
死,才是真正解脱了,有时候活着远比死去要痛苦一万倍,这个感受她深有体会,又怎么能成全了叶宓呢。
不过江雁声也不会让她轻易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了,至于霍修默会不会要了叶宓的命,她更不会多管。
江雁声离开二楼,无视身后叶宓崩溃的尖叫声。
从走出这栋阴森森仿佛没有人气的别墅后,连呼吸也畅快了不少,她坐上车,靠在椅背上平静的闭上眼睛。
见了叶宓一面,让江雁声想起了四年前很多事情,她有些疲惫,眉眼间拧着情绪没有松开,呼吸微浅,陷入自己的沉思当中。
车子行驶了很久,突然在半路上不知为什么停了下来。
江雁声一开始没注意到,等了又等,见前面保镖还没有开车的打算,便缓缓睁开了眼,结果映入眼帘的却不再是黑衣保镖,而是那张熟悉无比,一眼就能分辨出是谁的脸庞。
“霍修城,你怎么会在这……”
江雁声脸蛋完全白了下来,反应过来便扑向车门要下去,却先一步被人反锁住了。
那名送她的保镖,此刻被击晕在路旁,霍修城面无表情地开车离开,车内就他与她两人,气氛僵持到了一个低点。
江雁声迅速地冷静下,盯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孔轮廓,白皙的手想去口袋摸手机。
而霍修城好像早就看穿了她的小动作,嗓音冷漠无比道:“江雁声,你觉得是霍修默赶来的快,还是我动作快?”
这句话,无疑就是威胁了。
江雁声打消了打电话通知的念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盯着霍修城的一举一动:“你不是被送进监狱了?”
她红唇出声问,又很快反应过来说:“你越狱?”
霍修城如今已经连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都没有,眉目间泄露出了浓重的嘲弄,冷声道:“还要拜你那位前夫所赐。”
“不是前夫。”江雁声白着脸,却认真纠正他的说辞:“我和他没有离婚。”
霍修城不管是不是前夫,反正与霍修默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对江雁声的态度自然就好不到哪里去,他开着车,来到了一处码头前。
江雁声被关在车内下不去,现在看到了码头上停驶的轮船,也不愿意下去了。
霍修城解开安全带,转身,阴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否则,我把你打晕偷渡买到国外去,让霍修默也好好找找你。”
“……”江雁声。
霍修城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烟点燃,长指夹着,他高大的身躯穿着简单的黑色衣服长裤,下颚处胡渣也没有刮,脸孔轮廓更是削薄了不少,可想而知现在过得并不好。
而他越狱出来来绑架她,江雁声隐约猜到了什么。
等霍修城将一根烟抽完,果然,听见他出声问:“黎昕在哪里?”
江雁声抿着唇不愿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