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延的王帐外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在这周边喧哗,乌延闭着眼睛,思考着,教导着自己的儿子。当听到自己儿子年轻气盛下的话语,就抬起了手,打住了自己儿子的辩驳:“现在乌桓人,从上一次一次损失了5万勇士,再加上原先战争里损失的两三万,其实已经让我们整个乌桓人伤筋动骨啦,这时候,环绕在我们西面的鲜卑人,早就对我们已经虎视眈眈,而且在我们的南方,在大汉的幽州,已经崛起了一支新生的力量,那就是新任的幽州牧吕鹏,如此两面环敌,如果在这个时候,我们父子和蹋顿再搞些内斗,我们的整个乌桓部族就将陷入万劫不复。”
大王子就撇撇嘴,昂然的将腰背挺得笔直,骄傲的道:“西面的鲜卑,我承认他将来是我们的一个最强大的敌人,但是南面的汉人。”然后就不屑的哼了一声。
对于汉人,不单单是大王子,是所有的乌桓人都会给与他们轻蔑,他们就是软弱的绵羊,他们就是在自己需要的时候,随便予取予求的存在,面对汉人,乌桓人有绝对的精神上的优越感。
看到一直用固有思维看待事情的儿子,乌延就无奈的摇摇头:“现在你和我的想法却不同,我反倒认为西面的鲜卑人,暂时不是我们的劲敌,而南面的吕鹏,随时让我感觉到心惊肉跳。”
然后站起来,背着手,开始在大帐里,教育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乌延出生辽西,打小就深受汉文化熏陶,在谋略上,绝对不输给汉地一般的谋士,只有此时才看出他的远见卓识。
“我们这时候,所处的境况非常微妙,为了整个部族的安全与生存,必须对蹋顿虚与委蛇加以忍耐,一点供品算什么?我刚刚说的给的少了,我现在应该吩咐他下去,要按照往年的一倍供奉。”
“爹,您——”
乌延再次抬起手,打住了自己儿子的话头:“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保证蹋顿不再来打扰我,不但不来打扰我,而且我还需要他在西面,来为我挡住鲜卑的威胁。”
大王子想了想,也就恍然了,正所谓,聪明的爹很难生出愚蠢的儿子,这叫基因,这叫蛤蟆没毛随种。
“而我们现在应该全力防备的,就是南面的那个叫吕鹏的。”
“爹,您刚刚说的,我理解,但是南面的那个吕鹏,不过是一个软弱的汉人,在我们的眼里,不过就是一只两脚羊,有什么可以防备的呢?”
看到自己的儿子理解了一半自己的战略构想,乌延表示了适当的安慰,然后耐心的给自己这个唯一的接班人解释:“吕鹏,枭雄也,从他八百乡勇起家,在短短的五六年之内,成为堂堂的大汉重臣幽州守牧,不但如此,他现在这里的地方,太平安定,人口众多,钱粮丰足,手下文臣武将经济一堂,你以为他是凭借运气吗?你错了,这个天下就没有一个是凭运气能够成为大事的,都是要依靠自己的真本事,才能走到今天,而现在的吕鹏,其野心之大,是我没有看见过的。”
看着还是愤愤不平的儿子,乌延耐心的解释道:“这样有野心,最主要的是有办法的人,在中原王朝军阀割据,群雄并起的时候,是绝对不会甘心偏安北方一域的,他绝对会在不久的将来参与到中原的征战里去。”
大王子就轻松的道:“那不正好吗?这样他就会去中原,和那些中原大佬互相厮杀,这样一来我们还怕什么呢?”
“你错了,一个真有雄图大略的人,每做一件事情都要瞻前顾后,这绝对不是犹豫,而是一种战略的谨慎。我判断,这个吕鹏绝对会先对我们动手,只有解决了我们这个后顾之忧,他才会安心的南下,参与中原争霸,所以,你看到眼前的危机利益,没看到长远的巨大危险。”
这时候乌延突然停住了话头,愣愣的望着南面变得严肃起来,他被自己的推断猛的吓到了。豁然起身,直接走到大帐门口,面向南方,语气担忧而坚定的道:“其实从这一点上判断,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蹋顿,不是鲜卑,而是这个吕鹏。”
对于父亲的这样的评论,大王子简直有点莫名其妙,脑袋直接被转晕了。
乌延看着自己这个年轻的儿子,却也没有因他的愚蠢而忧心,因为人是需要慢慢长大,经验是需要慢慢积累,眼界是需要慢慢扩大,一下子让他们看清全世界,那简直就是一种奢望。
丢下还在沉思的儿子,站在大帐的门口,对着外面的管家大声的询问道:“我发出的聚集全部落的命令,执行的怎么样?”
那个忙得脚不着地的总管,立刻弯着腰跑了过来,恭敬的回答:“您的命令在五天前已经发出,不过我们800部落,散落的太广,即便是最好的战马都需要跑十几天,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通知到,还请老爷大王耐心等候。”
乌延就皱紧了眉头,背着手仰望着南方的长空:“我知道这样的状况,但是我心中总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然后再次对总管道:“你再次派出我们最快的战马,再次奔赴各地,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我们散落在各地的部落,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汇聚到我的身边。”
“爹爹,如果分散在各地的部落都聚集一起,那些牛羊没有足够的草场,就会饿死的。”大王子担心的提议。
乌延就无奈的回答:“但我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安,这股不安只能说明,蹋顿可能要对我下手,吕鹏也可能正在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