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我知道。”就算逃,也不一定能逃出生天,她这会儿反而平静了:“总觉得和你特别有缘分,或许一起死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至少黄泉路上,我们三人一起作伴,也不孤单。”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闭了闭眼,萧凌风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祁凰耸肩:“要不还能怎样?总不能咱们三人一起抱头痛哭吧?”
刚说完,云绫还真抱着萧凌风大哭起来。
祁凰擦擦额角的冷汗,要不要说风就是雨啊,搞得她很尴尬,要不,自己也干嚎两声?
“云绫,别哭啊,没准老天爷看我们可怜,真有转机呢。”
“转机?转机在哪里?”云绫抬头哭着问。
“在这里。”
一个声音传来,混着夜雨,一起飘到三人耳中。
这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既令人欢喜,又令人恐惧。
祁凰转首,一道霜色白衣,从她眼前擦过,立于蓄势待发的敌人面前。
“苏景骞……”她低声喃喃。
云绫却捂着嘴,惊恐叫道:“血、血蝴蝶!”
祁凰望着男子霜白的背影,脑子一片空白,像是不会思考了一样,只呆呆看着,那些原以为不可战胜的暗卫与弓弩手,皆在一片黑紫的烟雾下,接连惨死。
鲜血染红了这个夜晚,她的心,却一点点褪去血色。
……
萧凌风伤得很重,全身经脉大部分被震断,差点武功尽废,性命不保,不过即便救回来了,也暂时不能动用内力,且功力想要恢复如初,要经过很长时间的休养调息。
检查过他上的伤势后,祁凰简直难以置信,云破天竟然会下这么重的手,好歹那也是他未来的女婿,这么做,真不怕云绫恨他一辈子?
自己都这般震惊,云绫更是难以接受,无垢山庄和云家堡是几十年的世交,这份联系,却被云破天这毫不留情的一掌给打断了。
云绫已经很多天没有去看萧凌风了,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才去偷偷瞧一眼。
祁凰觉得没必要这样,她却说自己再没脸面对萧凌风,要么退了这门亲事,要么与云破天断绝父女关系,不管哪一种,都让她难以抉择。
对于这俩人的恩怨情仇,祁凰没兴趣也没精力去管,现在有两件事让她心烦不已。
一是红珊的失踪,二是苏景骞的身份。
在此之前,就是打死她也不会把苏景骞与血蝴蝶联系起来,可事实已经证明了一切,苏景骞就是血蝴蝶。
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却是同一个人。
老天爷真会开玩笑。
自己倒好说,在她心里,血蝴蝶无非是个作恶多端,杀人如麻的冷血杀手罢了,她也不是没杀过人,从高良志体内流出的热血,黏在手背上的感觉,直到现在,还依旧清晰。杀一个人,和杀很多人,从本质上来说,没有区别。
只是,血蝴蝶不但杀了很多无辜之人,还杀了无垢山庄的弟子。
那些都是萧凌风视若亲人的兄弟,换了自己,也不会轻易原谅他。
“凌风,我求求你了,你现在不能妄动内力,否则你真的会死的!”
正琢磨今天晚上吃什么时,就听到屋内传出云绫哀求的喊声。
糟了,出大事了!
连忙朝着房间冲去,推开房门,果然见萧凌风手握长剑,与对面一身白衣的苏景骞两两对峙。
“萧凌风,我救你,只是看在凰儿的面子上,左右我在乎的,唯她一人,若我要杀你和云大小姐,也不过动动手的功夫。”苏景骞从容静立,笑意温润,但眼底的光泽,却杀意凛凛。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景骞,好似曾经那如清风明月般谦和温雅的男子,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
“是吗?那你倒是试试看,我萧凌风不怕死,大不了与你同归于尽。”萧凌风横剑于胸前,门口的祁凰,已隐约能感觉到剑气涌动,伴随着内力一点点被激发,萧凌风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鲜血顺着唇角而下,滴落在地板上。
“别别别,大家有话好说。”祁凰连忙冲进去,挡在两人中间。
萧凌风却一把将她推开,手中真气暴涨,身形疾掠,持剑朝对面的苏景骞刺了过去。
祁凰吓了一跳,感觉心脏都要从心口跳出来,好在云绫反应快,猛地上前,拦腰抱住了萧凌风:“凌风,别这样,你真的会死的!”
“就是死,我也要杀了他!”此刻,萧凌风像是失去了理智,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杀了苏景骞。
云绫拼命用力:“你别发疯了,现在的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放开我!今日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这杀人魔好过!”
“萧凌风,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那些兄弟是你的亲人,为就不是吗?”
听到云绫的质问,疯狂中的萧凌风终于不再挣扎,“当然,你也是我的亲人。”
云绫松了口气,萧凌风却再次握紧手中长剑,朝苏景骞袭去:“正因如此,我才要杀了他!”
苏景骞眸色一冷,修长莹白的指尖,蓦地转黑。
祁凰来不及思考对策,再次横插在两人中间,一手将苏景骞推开,一手抬起,朝着萧凌风的脸颊狠狠甩了过去。
换作以往,这一巴掌肯定打不到萧凌风,但他现在非常虚弱,经脉还未愈合,之前的运气早已让他筋疲力尽,祁凰这一巴掌,直接将他打倒在地,撞上了后面的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