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仅剩下这五六个有把柄的卫所指挥使,现在就动用了,后果到底怎么样?是好是坏?
如果一切顺利,都按着自己这些人预想的方向去走,那么官场的大震动还有卫所也添乐子,崇祯皇帝就不得不顾虑一下。
但是,这些事情会按照自己这些人预料的方向走吗?
之前这些文官的事情,确实是按照自己这些人的预料来走的——最坏的那一条路,而且更惨一些!
如果真的彻底激怒了崇祯皇帝,逼得他把舰队调动或者或者调其他的卫所过来平叛,那事情可就真的大到没法收拾了。
搞不好连退居海外都是一种奢望!
谁不知道当今皇帝心眼小,有仇向来不隔夜不说,还完全无视距离的限制,厂卫鹰犬穷搜天下都会替皇帝出气?
可是,那几个人里面,也有一位是在南京城里的——只要城门一开,曹化淳和许显纯这两个走狗,可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了!
去他娘的,富贵险中求,干了!
下定决心后,徐文轩便点头道:“那就依胡老哥的说法,徐某这就修书几封,命人送出去。几位老哥?”
其他人见徐文轩点头,便纷纷附和起来,表示都会跟自己亲近的卫所指挥使联系一下。
几人又是一番商议,定好了接头的时间和暗号之后,这才散了去,各自做起了准备。
……
曹化淳轻轻转动着大拇指带着的玉扳指,阴恻恻的冷笑道:“动了好,动起来就好啊。”
跪在曹化淳身前的番子一动不动,就算是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打湿也只是保持住了跪地不动的姿势。
徐弘基冷笑道:“既然动了那就好办的多了。文爵?”
徐文爵拱手道:“末将在!请公爷吩咐!”
徐弘基意外的瞧了一眼这个往日里飞鹰走狗的纨绔子弟,现在的铁血军人,深吸了一口气道:“知道该怎么办了?”
徐文爵拱手道:“是!拿下城中那几个人的兵权,放其他乱军进城,聚而歼之!”
徐弘基正想开口说话,管家却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低声道:“公爷,府军前卫指挥使刘广平求见。”
徐弘基意外的瞧了许显纯和曹化淳一眼,不动声色的道:“先传他进来吧。”
刘广平到了大堂之外,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徐弘基,还有一旁的许显纯和曹化淳,噗通一声跪地道:“求公爷救我一家性命!”
徐弘基道:“先站起来说话,进来就喊救命,成何体统!”
刘广平却没有站起来,而是跪地哀求道:“公爷,卑下自知罪该万死,不敢求公爷铙我,只求公爷能饶过卑下家中妻儿老小的性命!”
徐弘基笑道:“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儿?”
刘广平见徐弘基不应,心中已然是绝望一片,却还是咬牙道:“公爷,卑下早年贪了些,收了华亭徐氏的好处,现在报应来了。
徐氏家主徐文轩派人传信给卑下,要求卑下于三月初二子时帮着他们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城。
他们说,要清君侧!”
徐弘基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和许显纯还有曹化淳互相对视了一眼后怒道:“好大的狗胆!”
虽然说早早的就已经知道了徐氏那几家要搞事情的消息,但是徐弘基仍然没有想到这些人敢打出清君侧的旗号出来。
清君侧——此逐君侧之恶人。
历史上第一次著名的清君侧是吴王刘濞为了保住自己的实力,纠集了包括楚国在内的七个藩国,以“诛晁错、清君侧”为名,发动叛乱。
第二次是安禄山在天宝十四年以清君侧为名搞出来的安史之乱。
第三次是伪元至正二十四年,孛罗帖木儿以清君侧的名义攻入大都。
第四次就是大明的成祖永乐皇帝,打着“诛齐黄,清君侧”的旗号搞出来的靖难之役!
这些个混帐如今也想清君侧?那么问题来了,孰为君侧之恶人?
不用问,肯定就是自己,还有旁边的许显纯和曹化淳了。
强压住怒气坐了下来之后,徐弘基才冷笑着道:“怎么,你刘指挥使不参与这等大事?”
刘广平哀声道:“卑下贪婪无度,自寻取死之路,何曾想过干这种诛九族的事情?
今天卑下走投无路,不敢求公爷网开一面,只求公爷能饶过卑下家中妻儿老小,卑下来生愿结草衔环以报!”
说完之后,刘广平伸手就拽出了腰间挂着的仪刀,向着脖子抹去。
噹的一声,刘广平手中的仪刀却落在了地上,一同落地的还有一枚小小的弩箭。
许显纯冷笑道:“在本督面前寻死,好胆识!”
刘广平伏地道:“求大人开恩!”
许显纯摇头道:“你收受地方好处该如何定罪,是南京军府的问题,这些破事儿跟本督没有关系,跟旁边的曹督主也没有关系。
但是你想在我们两人面前寻死,不成。”
刘广平感觉自己瞬间就从地狱升到了天堂——最为担心的厂卫根本就没有寻自己晦气的意思!
贪些银子不算大事儿,左右不过是受些责罚也就是了,最多是个离开军伍的命。
只要不把这造反诛九族的事儿硬往自己身上牵扯,剩下的事儿就都不是事儿!
徐弘基冷着脸,哼了一声后怒道:“把这个混帐东西带下去好生看管,等着本公爷处置!”
等到瘫软在地的刘广平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