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先装作底气不足的样子,引诱和尚们出言不逊,最好能有实际抗法动作,然后该杀的杀,该抓的抓,庙产一律充公,抓来的人全送到矿山累死算。和你手下也交待清楚,本官能不能成为大名府最大的地主,就全看这一次了!”
洪涛真是这么和蒋二郎交代的,他将带着一百名特种兵和四千新军分成五队,同时对三十多座寺庙进行清缴田亩的行动。
“嘿嘿嘿……大人放心,末将百分百理解了,兄弟们也不是新手,必要的时候还得让对方伤我们几个人,才好像大人说的那般自卫反击。”
蒋二郎本来也不是啥好东西,换个称呼就是杀人越货的贼寇,又跟着蔫坏蔫坏的驸马混了四五年,好是没学到多少,坑人的坏心眼都快毕业了。洪涛一说他就明白是啥分寸,这活儿真没难度。
“对那些新军多加观察,光训练不一定能完全奏效。如果发现有异常,不用获得证据立刻清除,不要在阴沟里翻了船。”
还有一个让洪涛不太有底气的就是去年刚入伍的新军,他们经过半年多训练洗脑,勉强可以上战场了,但一次实战都没经历过,到底训练效果怎么样还是个未知数。
“官人,山川都察院是否要给蒋家哥哥带路?”蒋二郎刚走,帷帐后面就钻出来一个戴着软幞头的小脑袋。王十的打扮越来越中性化,要是再在唇上贴点胡子,真像个酒楼里的店小二。
“不用,你蒋家哥哥天生不迷路。官人还有任务交给你,去把这些人牢牢看住。他们和谁接触、接触了几次都记录下来,发现异常立刻通报。”
洪涛已经不敢和王十瞎逗了,这个小丫头不光内心黑暗,对男人的理解也有长足的进步。虽然刚刚十五岁,还没过生日,可说话眼神已经与成年女人一般无二。
这份名单里写着二十多个名字,全是大名府路有实权的官员,范围涵盖了四监司、州县和禁军。自己拿庙产开刀,表面上对付的是和尚,实际上要防备的是这些人。
寺庙多出来的耕地,除了富户捐献之外,绝大部分都是本地地主和官员手里见不得光的田亩,这些人岂有不急眼之理。
经过中秋节船沉事件,明着反对自己的官员基本都被一网打尽了,但暗中依旧盼着自己死的肯定潜伏的更深,更能忍,等待时机合适就会向自己发难。
采用寻常手段很难把这些人揪出来,借着这次机会倒是能看出点端倪。人一急眼就容易冲动,一冲动就容易露馅。
蒋二郎是自己的棍子,在前面打草惊蛇。王十就是跟在后面的捕蛇器,那条蛇动了就抓哪条。两个人一明一暗再把大名府官场、军队清理一遍,那些反对势力基本也就土崩瓦解了。
只有把这些势力打散,自己才能在大名府路里施展拳脚。否则每出一个政策就会遇到来自各方的阻力,光和他们斗法玩了,三年之约完不成最终倒霉的还是自己。
血腥的二月!上元节登月的神仙知府回来是回来了,可好像不太高兴,居然和寺庙大动干戈。
从正月底开始,那些穿得花里胡哨的新军就成队成队的出现在寺庙周围,拿着历年的账册和奇怪的工具,成片成片的重新清点田亩随后登记造册。
这些新军确实和以前的禁军、厢役不一样,不光装备精良、纪律严格,里面还有很多识文断字、通晓术数的高人。看着年纪都不大,可手段非常犀利。成百上千亩地,在他手中测量起来是又快又准。
就连形状不规则的河滩地、山坡地也难不住他们,先用奇形怪状的各种尺子一顿量,再在纸上写写画画,这片土地到底有多大就出来了,**不离十。
原本还指望用数据拖住、难住这项新政的人们顿时就傻眼了,不光庙产被一块块快速清理出来,就连以前隐匿的田亩也全被挖了出来。
人家也不管这些田亩是谁的,只要没有登记造册,就在那种叫做地图的大张羊皮上用笔画个叉子,这块地就算被府衙没收了,没经过府衙的允许,谁敢来耕种就抓谁。
千万别以为法不责众,这次知府大人给大家演示了一下什么叫一力降十会。刚开始还有寺庙纠集了不少乡民、信徒准备武力对抗。
可新军一到二话不说,一顿弩箭下去大罗金仙也站不住,剩下的人也别想跑,不由分说全部打翻在地,从老到小、从男到女一律绑了拖在马后面,一大串一大串的送进了磁州的深山。
他们的命运府衙也贴出来了,要不就由亲属掏罚款,苦役一年释放,要不就苦役致死。罪名只有一个,持械袭击官军形同谋逆,死了白死抓了白抓。
和尚都被抓走了,寺庙咋办呢?没收呗,连庙宇带田亩一并没收充公。但州路处置罚没物资的权利并不在知府和安抚使,而是仓司。
可惜仓司曾布坐船淹死了,手下的三个管勾官也跟着上司一起沉了。现在仓司暂且由安抚使代领,以免误了对前线的军粮供应。说来说去,罚没物资还是落到了洪涛手里,只要不私吞,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怎么处理呢?很快府衙的布告又贴了出来,预收购种植户可以贷款买地!
所有罚没田亩都在府衙墙外公布,有图形展示位置和具体价格,谁看上了就去城东兴化寺办理买地手续。
那里现在叫大名府银行,啥叫银行本地人不清楚,但他们清楚一件事儿,知府老爷开恩了,没钱也可以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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