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门外?摔了什么?”
医生快步走出去,只见地上一摊的热水壶内胆碎片。
一个热水壶空壳倒在地上。
“对...对不起...”文琦妈妈吓得脸色惨白。
她刚才准备去热水房打开水,经过这门口的时候听见严太太的声音在里面哭诉。
所以就停下来站在门外偷听,没想到听到的是在说女儿肚子里的胎儿有问题。
胎儿有问题,这在一些老人的观念中就是孩子怪胎,或者出生就难成活。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之前死活要强迫女儿去把孩子拿掉,担心影响她今后嫁人。
但自从女儿坚决要留住那个孩子的时候,文母就变得极护那个胎儿。
听到孩子不好的消息,对于文母来说等于是听到噩耗。
于是她惊得手一松,手中的热水壶掉在地上,壶胆破碎。
“你怎么在这儿?你躲在门外偷听?”严太太冲到她的面前。
儿子还口气在的时候、孙子还在文琦肚子里没有问题的时候。
严太太对文母还是很客气地称呼“亲家母”。
现在连孙子都保不能再保了,想抱孙子的梦落空,跟文家的人就没什么好客气的。
文母惊骇地瞪大眼睛看着她:“严太太,你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什么关你什么事?你现在不是应该很高兴吗?如你们文家的愿了!”严太太咆哮起来。
这些日子来,丧子的她都没有这么愤怒地咆哮过,只会躲在家中哭。
这会儿一股脑儿的把心中所有的痛苦和怨恨都发泄了出来。
文母不理她,知道她也是在气头上。
“医生,我求求你告诉我,我女儿的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了?”她哀求着那名女医生。
医生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说:“你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抓紧拿掉,多在肚子里呆一天,引产时大人就多一份的危险。”
“引产?引什么产?我女儿都怀孕有五个月了,孩子都能踢能动的,引什么产?”文母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
“造孽啊!我严家上辈子欠了你文家什么呀!你们要这么害我家呀!”严太太靠在墙边又哭喊起来。
“你住嘴!你儿子的死是我文家害得吗?孩子在肚子里自己长坏了是我文家害得吗?”
别看文母是个乡下妇女,在保护自己孩子这件事儿上,全天下的妈妈都一样。
都会豁出一切甚至是性命,来护着自己的孩子。
严太太瞬间止住了哭声,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平时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土气女人。
没想到她这会儿竟然敢这么理直气壮地顶撞自己。
“不是你们文家害得?你知道我孙子为什么会这样吗?就是你们家有遗传病史!”
严太太是有文化的城里人,她自恃自己还提得懂医生口中所说的,家族遗传病史是怎么回事儿。
“遗传?什么史?”文母听不懂。
“就是你家有人得糖尿病,你们家的下一代都会得这个病,缺德啊,害得我家孙子...呜呜...”严太太嚎啕大哭。
文母这会儿才听懂了,她自己就是个糖尿病患者,还有文琦的爷爷也是糖尿病。
多年来一直在吃药,饮食虽然不能按医生交代的糖尿病人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去做。
但是她也会用乡下的土方子降糖。
她没有想到这样的病竟然会连累到外孙。
“医生,这就真没办法了?会不会生下来什么毛病都没有?”她拽着医生的胳膊问。
既然已经接受了女孩生下这孩子,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是的,这孩子生下来只会...你们还是跟孕妇好好说说吧,让她早做决定。”
医生不冷不热地说完,就进办公室去了。
这时有保洁员过来把地上的壶胆渣子清扫了,把热水壶壳也拿走。
文母失魂落魄地走向女儿的病房,严太太随后也跟了进来。
“妈,您不是去打热水去了吗?水壶呢?”文琦见母亲空手回来。
“......”
文母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女儿。
文琦这才看到她身后的严太太,忙问:“阿姨,您前面跑出去没事儿吧?”
“没事?能没事吗?我可怜的孙子诶...”严太太一说到孙子,眼泪就啪嗒啪嗒直掉。
文琦一脸莫名地看着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小琦,你肚子里的孩子...”文母也说不下去。
“妈、阿姨,你们到底怎么了?”文琦着急地问。
她不明白这两位水火不相容的母亲,怎么突然态度这么一致起来。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怎么了?”
“你自己说说,从你怀孕后我们严家给你好吃好喝,做得还不够吗?”
“我们老严家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这种事儿还要落到我孙子头上?”
“我苦命的儿子呀!你走后你的儿子也保不住了呀...”
严太太一顿低吼,连着又大哭起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了?他好好的呀,刚才还踢我了。”文琦纳闷儿地看着她们。
“小琦,医生说这孩子不能留,得...做了。”文母悲伤地说。
“什么?谁说不能留?这是我的孩子,我要留下他!”文琦大惊。
“这孩子...是个病孩子,生下来也活不了...”文母无力地坐在床边说。
“病孩子?他现在就在我的肚子里好好的,怎么就是病孩子了?”文琦哭出了声。
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