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在北家,大家的关系都还算不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子的。
超玉儿,做为北与煌的婶婶,说这种话也有资格。
可是路也也不喜欢她高高在上的语气。
一个陌生人没有资格指责她。
“老爷子现在需要的是清静,看在与煌的面子上,我不和你吵,再说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超玉儿闻言,肥胖的脸蛋扬起,正要说什么时,身旁的北胜南一个眼神扫去,压低着声音呵斥:“闭嘴!爸可就在这里躺着,你能不能收敛点?”
超玉儿嘴里要讲的话,不得不咽下,冷哼了声,挪开眼神。
自个儿坐在那儿生闷气。
北胜南抬眸看了眼路也也,没什么表情。
随后抬抬手,“这里不是你们小辈该呆的地方,去楼上。”
路也也瞧了眼金边棺木,走过去上了支香,转身去了二楼。
二楼相对来说,要清静一些,可压抑的感觉确比一楼还要重。
路也也不知道该去哪儿,随意在走道上走着。
已然明白了,为什么北与煌会突然间让她做他的女朋友,然后又同意老爷子的意思,同意结婚。
这其中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得知老爷子得了癌症,时日少了。
想让他在最后的人生阶段心想事成,让他在离去之时少些遗憾。
只是事情发生得可能太快,快到北与煌的孝心只实施到了一半。
北简康走了,大概她也不需要和北与煌结那个假婚了吧。
“也也,你来了。”身后响起声陌生又熟悉声音。
路也也转身看去,是北家老二北胜南和超玉儿的唯一一个女儿,北希颜。
原主的记忆中,有关于她的场景很少,两人接触的时间少得可怜。
原主对她只有一个记忆,个性外放。
微微颔首,招呼了声:“恩。”
“找我哥吗?他在爷爷的书房。”
“不是,随便走走的。”
“去看看我哥吧,咱们都知道,老爷子最疼的人就是他了。”北希颜抹了抹眼角,转身去了阳台。
是啊,老爷子最疼的人就是北与煌了。
比他的父母还要疼他。
现在,北与煌定是那个最难过的人。
路也也在原地顿了顿,还是起身去了书房。
推门而入,清冷的味道涌上鼻尖,一如男人身上一惯有的味道。
北与煌半躺在沙发上,深邃的眼眸是闭上的。
脸上同那天晚上,头疼时的白无血色。
轻轻的坐下,盯着他半响才开了口,“北与煌,你还好吧?”
闻言,北与煌才缓缓睁开那双通红的眼眸,里面布满了红血丝,薄唇紧紧抿着,并未开口。
路也也坐得离他近了些,“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但是我想说得是,凡人终有一死。”
大概没有人会像她这样安慰人了,路也也的话虽然说得不合时宜,可确是人间真理。
不管是穷人,富人。
坏人,好人。
伟大的人,渺小的人。
逃不过的,都是一个死字!
一身干净的来。
一身干净的去。
北与煌因为这句话,菱角分明的脸,变得冷峻,眼角不觉得蹦出了阴翳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