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市人大对改制拿出相关的指导性法规,哪怕是只是一个粗略的政策指导性法规,也有助于我们未来在推进类似的工作时做到有法可依,有规可循。”钟广标气定神闲。
这是一记高招,把人大祭出来,既可以好好用好这张牌,同时也能起到一个监督作用,而事实上像指导性法规本身不可能有多么细致,只能拿出一些概略性的东西来,起不到多大指导作用,但有了这个东西,那意义就一样了。
林春鸣和冯士章也立即领悟过来,都是面带笑容,人大那帮人本来就一直叫嚷着没有权力,没有事儿干,正好给他们找点儿事情,指导性的政策法规,不是什么难事儿,日后也可以用来当挡箭牌。
孟子辉也是一怔之后反应了过来,忍不住也对钟广标的头脑好用感到佩服。
不过他倒是对钟广标先前所说的那些更感兴趣,如果能够按照钟广标所说的那么来操作,这国企改制中间可能存在的风险的确可以降低到最小。
“这的确是一个好的思路,咱们宛州既然是国务院认定的较大的市,那么就应当把我们手中的权力用足。”冯士章也很满意,有人大这张牌,未来市政府在操作时也要方便许多。
接下来又就改制中可能遇到的一些具体问题,以及下一步应当首先启动哪一个或者几个企业的改制进行了探讨,同时也对沙正阳在方案中提出的多种方案也进行了政策性的探讨。
总而言之基本上是按照林春鸣和钟广标确定下来的方向落实下来,但这也只是一个概略性的东西,真正要到具体的推动,还得要靠内外两方面来发力。
书记碰头会终于散了,沙正阳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会议的冗长而纠结。
每一项工作都会有无数个可能存在的问题和风险被提出来,而且你还不能说这有什么问题,每种可能性的确都存在,只不过有些小到可以忽略,而有些根本就应该理直气壮的否决,但都得要说到,都得要记录在册,以显示大家的尽职尽责。
这也没什么错,只是往往效率就是这么被消耗拖累下来了。
“感觉怎么样?”钟广标回到办公室,坐下,坐了几个小时,任谁都觉得有些乏了。
“中规中矩,就那么回事儿。”沙正阳口气很大,“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就是一个态度,具体怎么做,还不得具体做事儿的来干。”
“哟,听你这口气,好像有些不满意啊。”钟广标看了沙正阳一眼,“哪方面不满意?”
“实话实说,都不满意。”沙正阳不客气,“挑毛病的多,质疑的多,给鼓励的少,出主意没有,或许这就是书记碰头会的风格?”
“你小子,上会本来就是一个态度,你还想怎么着?他们有不分管这项工作,你还能指望他们替你出谋划策,挑毛病和质疑也是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免得你日后出岔子。”钟广标笑骂:“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看来他们都是为我好了,我得感谢他们。”沙正阳也开着玩笑,“但愿别日后出了岔子,抓住我小辫子不放。”
“行了,别贫嘴了,你打算怎么做?”钟广标语气平静下来。
“该怎么做怎么做。”沙正阳也不客气,“招商引资这边,有马局长和曲晓伟以及金九东这三位,基本上架构就可以搭起来了,人员他们可以推荐,也可以组织部选拔,我也打算和马局长、曲晓伟他们几位谈一谈现在可以开展的工作。”
“另外下一周华峰电器的考察组就要过来,这边我觉得可以和电风扇厂的班子以及代表再好好谈一谈了,听听他们的想法,然后把华峰电器的情况推介给他们。”沙正阳沉声道:“终究要开这个头,否则一直这样拖着,只会越来越糟糕。”
钟广标迟疑了一下。
他来的时间太短,总觉得还是有些仓促,电风扇厂虽然是宛州六大市属企业最小的一个,但是依然有六七百职工,如果被华峰电器兼并,肯定会有一部分工人要下岗离开,这道题不好做。
他本来是希望第一个开局能够以最好的结果来实现,但是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太难,资本家来投资收购是为了攫取最大的利润,无利不起早,如果觉得负担过于沉重,肯定不会接受,那还不如新建。
最终钟广标还是咬了咬牙,“好,就定在星期一吧,和电风扇厂班子成员以及职工代表见一见面,再听一听他们的想法和意见,也要把市里的态度给他们挑明,没有太多时间了,我想他们也不愿意一直这样有一顿没一顿的苦熬,尤其是那些青壮年工人。”
“钟书记,您也别太焦虑,我们党委政府牵头促成,但是真正能不能成,还得要看两家企业自身的意愿,我们不能包结婚还要包生儿子。”沙正阳却很坦然,“我们不要抱太高希望,尤其是不能指望一两次就能谈下来,得有一个心理准备,我的心理底线是只要三个月内能谈下来就好。”
“三个月?”钟广标微感吃惊,他以为华峰入股或者并购电风扇厂是条件最成熟的一个范例,没想到沙正阳仍然如此不乐观,“你这么不看好?”
“没有不看好啊,我很看好,但是钟书记,两边都是企业,都要为自己争取利益最大化,光是资产认定,人家华峰凭什么认可你宛州市的资产认定?你说三百万就三百万,人家觉得只值一百万呢?还有债务难道不需要厘清?”沙正阳笑了起来,“我也很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