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慕笛一惊,整个身子瑟缩了一下,忙轻声否定:“没有。”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回小侯爷的话,小女子没有害怕您。”方慕笛按规矩回答,却听得崔晟心头冒火。他想要的是她的心,而不是眼前这个木头美人。
“抬起头,你看着我。”他命令道。
方慕笛怯怯的抬起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旋即又垂下眼眸。只这一瞬间的眼波流转,就令他不能自己。
崔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道:“我说,让你看着我。我,很可怕吗?你连看一眼都不敢。”
这一刻,他甚至对自己的相貌产生了怀疑。
方慕笛抬起眼,撞入他眸子的一片火热之中,连忙稳住心神才没有再次低头。方才在灯楼前建立的信心,在见到他时瞬间土崩瓦解。
“你瘦了好多。”崔晟望着她,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眼前的人儿,他出口气都能将她吹化了,却不知道该怎样才能令她心甘情愿。
听他这样说,方慕笛不知该如何回话。她觉得从她进入房间开始,崔晟就一直在压抑着怒气,害怕答得不好惹他生气,拖累了家人。
崔晟叹了一口气,看来是不能指望她开口了。
“你准备一下,过了正月,我再遣媒人来提亲。”他干脆把话说到明处,无论她喜不喜欢自己,先将她娶到手再说。
他还从来没有对那位女子这般小心翼翼,唯独对她,空有满腹计策也使不上力。
“不!”方慕笛条件反射的轻呼出口。
“你说什么?”崔晟的眸子一沉,一字一顿问道。他俊美的脸庞渐渐黑了下来,身子朝着方慕笛缓缓地往前倾去,如泰山压顶一般,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中。
他的男子气息中充满着危险的侵略意味,随着他的逐渐逼近,方慕笛不得不再次转开眼睛,身子情不自禁的往后仰去,想要逃离。
但她哪里逃得开?
一截欺霜晒雪的皓腕被崔晟闪电般的握住手中,“想逃去哪里?”
他的身子已经越过了两人之间的案几,在她耳边低声道:“这辈子,你都逃不掉!”他恶狠狠地宣告着他的主权。
“痛……”方慕笛蹙着眉尖,动着手腕轻轻呼痛。两人不是头一回肌肤相亲,对他的霸道,她仍是无法适应。
听她呼痛,崔晟的眸子闪过一丝清明,随即而来的是懊恼。在她面前,怎么就是管不住手呢?一直告诫自己,不能再吓着她,要好好补偿她,结果又变成这样。
他贪恋的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颊,握住她手腕的左手放轻了力道,右手轻轻的拂过她的脸,“方慕笛,你给我听好了,你只能是我的。”
随着他的指尖轻触,方慕笛起了一身的颤栗,羞意从她的脚趾一直传到面上,霞生双颊,姿态动人。他灼热的气息萦绕在耳边,让她紧张得无法思考,心乱如麻,更无法反驳。
贪恋着手下传来的细腻触感与芬芳,良久之后,他才舍不得的离开她,回到原位坐好,道:“既然你答应了,就好好地等着嫁给我便是。你放心,聘礼上我不会让你受委屈,往后也会好好待你。”
方慕笛一阵愕然,她什么时候答应他了?她只是没有说话而已。却又不敢否认,刚才他的反应太激烈了,她不敢再惹怒于他。
看见她的反应,崔晟觉得有趣之极。看来,对付她就不能心软。
沉默了片刻,方慕笛鼓起勇气道:“要我嫁给你做妾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誓死不从。”
听她说得那般坚决,崔晟有一种强抢民女的荒谬之感。他有些生气恼怒,却忍不住自嘲,崔晟啊崔晟,你怎么堕落到如此地步?
“好吧,你说。”总要听她说些什么。
“嫁给你之后,我不入侯府,在别院另居。”话说出了口,方慕笛发现自己就不紧张了,继续道:“小女子自知卑贱,没有资格在小侯爷的后院占有一席之地。只求另有一方天地,能得自在,能奉养姨娘。”
“小女子身份卑微,不敢和皓月争光。您若是肯满足我这小小心愿,定然尽心伺奉小侯爷不敢懈怠。”方慕笛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崔晟一言不发,她也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
崔晟简直要被她气得笑起来。
她说什么?愿意为妾,却不入侯府后宅?别院另居,还要将她的生母胡姨娘接过来?
“你的意思,是要做外室吗?”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崔晟缓缓道:“我堂堂侯府,多少女子想进而不得,你却避如蛇蝎?”
“你看我,是缺人手伺候吗?!”崔晟在牙缝中低吼出声。
方慕笛咬了咬唇,顶着他的压力轻声道:“能得小侯爷垂爱,是民女的福分。小女子见识浅薄,觉得您就像那夜空中的月亮,众星环绕,令人只能仰视不敢走近。三生有幸,能在一个角落处等着着您,已是心满意足。”
她的下唇被咬得有些发白,说罢这如此自怜的一番话,方慕笛怯怯地看了崔晟一眼。
这一眼,看得崔晟火气全无。
他伸手将她的唇瓣从牙齿下解救出来,无奈道:“别再咬了。再不吃饭菜都凉了,吃完再说。”收回了,指尖残存着她的温润柔软,令他留恋不已。
方慕笛原本用过晚饭,出来还没怎么游玩就被他接到了这里,原本不饿。见他没有发怒,已经在心头暗暗庆幸,哪里还敢违逆与他?
夹了一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