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苏村的大锅干粉菜很有名气,其中传承功不可没,每个村都有自己的味道,众口一词说好的,肯定有前苏。
所谓干粉菜,就是炖肉烩粉条,肉有的是用猪肉,也有用驴肉的,那要看经济条件,这就是主家管忙活人吃的菜,讲究的是料实在、有油水,份量足。
林杨自小特别喜欢吃这个,干粉菜不限量,随便吃,他小时候跟很多人一样,都要吃到撑为止。
到了吃饭的时候,林杨也拿了个碗盛上多半碗、两个馒头,回到自己岗位美美的吃起来,那味道让人一辈子也忘不了。
像林杨这样算是不错的,大多数人都是蹲着吃,看人家自在蹲着的样子,林杨深感佩服,他试过,蹲不住。
没想到系统那货突然来了反应,催促林杨快吃、多吃!
又是这样,上次在羊汤馆里还好,没别人,今天不一样啊,院里院外的哪哪都是人,照死里没出息的吃,颜面上咋整呢?
不过,一想系统能够给的好处,林扬只能对自己说,脸算什么玩意儿,要来何用?
宽心敞开了吃吧!
这货多少还知道点害臊,端着碗,到处溜达,四处跟人凑热闹,他也是拼了,馒头几乎不怎么吃,只冲着碗里的干粉菜下手,咸到不行了才咬一口馒头。
幸亏大锅那里没人管,都要自己盛,林扬自己都觉得有些臭不要脸了,到底吃了几碗,他自己没敢数,反正越吃脸上越发烧。
有个小朋友,知道林扬是小老的爷,指着林扬说,“小爷真厉害,吃了好多碗。”
看那孩子一脸的崇拜,林扬脸发烧,这是臊得,他决定不能再吃了。
回到当仓库的那个偏房门口,撒了一圈儿烟,那几位接过去后看一眼就夹在耳朵上,继续抽主家提供的,林扬装看不见,又跟那几个老大哥们聊起天来,大部分时间里,他主要负责听,基本上不插话,家长里短的事儿听起来很有意思的。
林庆本走了过来,挤了挤在林扬身边儿坐下,笑着打招呼,别看他是村里最大的官儿,但这是宗族的规矩,只有姑奶奶和姑爷们才能算戚(qie),他也是只有端碗吃干粉菜的份儿。
听了一会儿,庆本低声问林扬,“庆扬,你是读过书的人,也见过世面,既然回来跟着做农家院,那你说咱村眼下是咋回事儿?”
林扬回村后,之所以没有热络的到处乱串,不是他乐意凑合人,也不是他不懂家乡礼到的规矩,实在是不想掺和村里农家院的破事儿。
投资了肯定要赚钱,只要挣了钱啥事都没有,其实村里的情况没什么复杂的,只要有游客来,让村里那些投钱的人赚钱,马上都乐哈哈。
庆本找自己说这个事儿算啥?
虽说辈分不小,总归还是年纪轻轻的,说话能有份量?林扬自己是不信的。
那就是借自己的嘴来扯上老爹了,林扬心里一阵冷笑,这林庆本还是本家呢,心思竟然都用到自己身上了。
林扬笑呵呵的给庆本递上烟,笑说,“我年纪轻,不懂事,哪敢胡乱说,正学着做事嘞。”
老狐狸,让自己做挡箭牌,没门儿。
小滑头,跟你老子一个样儿。
吃了两天干粉菜,林扬算是解足了馋,每天都掐着点过去。
正日子到了。
村里办喜事,摆酒席是在主家附近的各个家里正屋,几乎每家都要贴上红色喜字。
新媳妇是距离前苏大约十几公里的窦村,那也是个大村,因为历史原因,窦村窦家和前苏林家联姻数百年,那亲戚关系才叫一复杂。
林扬在偏房里听那几个人讲新媳妇和新郎官的关系,头都大了,真论起来,那小两口有好几种亲戚,听着都觉得欢乐逗逼。
可见若不是家里条件实在没辙,这桩亲事未必能成。
林扬也心生警惕,他想起那天二娘说的,怕自己老爹老娘也在挂念着,甚至已经有所行动也不一定,万一也像今天这两位似地,都没地方哭去。
接新媳妇的车队几乎半夜就出发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在太阳出来前让新媳妇踏进男方家门口。
林扬前两天很清闲,今天不行,来领东西的络绎不绝,根本闲不住。
好不容易能有空喝口水,林杨问旁边的庆洪,“得五六万吧?”
庆洪的眼睛里除了混浊,还有点繁杂,他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差不哩,庆信又没少借钱啊。”
林杨只能摇头表示无奈,娶媳妇就是花钱,流水一样,就算办事的再省也不行。
比前些年略多了些,林杨故意多给了点,他也只写了一百块,其他人基本上就是十块或者二十,五十和一百很少见。
正说着,院外鞭炮声响起,还有震天雷炸得耳朵嗡嗡的。
新媳妇终于到了。
婚礼的程序也有意思,传统与现代结合起来,变化不小,但总归没出格。
林杨的新鲜劲已经过去了,除了瞅了一眼认亲过程,其余时间就老实待在自己岗位上干活。
农村的婚宴是很讲究的,客人入座的时候,上的是各色水果和蜜饯等,等行礼、认亲等程序完成,就开始上酒菜,酒过三巡,不管是不是尽兴,饭菜就开始往上端,这就是现代对传统的改造,加快节奏。
第一波酒席结束,也就意味着整个喜事进入了最后阶段,主家请忙活人吃饭,林扬也终于上了桌。
他所在的这一桌上都是平辈,林扬心里叫苦,完啦,他是没甭打算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