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醺醺的秦良澍在宫里胡乱走了一圈,忽觉腹中饥饿,这才想起刚才在素宴上什么都没吃,就光喝寡酒了。
这时候回家去吃的话,等做好不知什么时候了,不如就在宫里填饱肚子再回去。可他实在不想回到宴席上正襟危坐,看着太后和皇上皇后高高在上,还要应付那些官员贵族。
虽说他现在也是官员,但这不是他的本意。也幸好皇上给他的这个官职很清闲,也很自由,管不管在他,怎么管也由他。他不会像其他官员那样表面礼貌周全,实际谁知道谁想的什么。这种礼仪性应酬他真的很不喜欢,加上心中烦闷,还是偷偷去哪弄点吃食才是上策。
宫里要找吃的,当然是御膳房。他也知道其他宫室都有自己的小厨房,但必须跟那宫的主人关系很好,不然,一个陌生人闯去要吃的,也太不像话了。
御膳房的话就好办得多,秦良澍相信凭他那点官职和秦将军之子的身份,要点饭菜应不是难事。他这么想着,就去问站岗的禁卫御膳房在哪。
那禁卫并不认识他,就问他是谁,找御膳房有何贵干。秦良澍老实答道,我叫秦良澍,是秦将军的儿子,今日随皇上去送葬回来,饿了,想吃饭。
禁卫虽然不认识他,却已听说了他的事迹,赶紧施礼问安,并亲自带他去。到了御膳房大门口,禁卫指给他说这就是御膳房,大人请自便,说完就走了。
秦良澍点点头,又深吸一口气道:“哇,真香,香极了!美味怎么可以辜负,等着,我来了!”
此时,御膳房里仍有厨子小厮,仆役太监在忙活。见秦良澍进去,问他有什么事。秦良澍说明身份,说只是来要点吃的。大家行礼之后奇怪地问,不是在大殿上摆设素宴了么,怎么秦大人还跑来御膳房要吃食。
秦良澍不好意思地说:“啊,那么多人,都要敬酒,我,不行,醉了。不能再去跟他们喝酒了,还是来这里安安静静吃点饭菜才好。你们放心,我饭量不大,吃不了多少,也不会搞破坏的。”
厨子笑道:“大人说笑了!但凡这厨房里能吃的,你尽管吃,只是不能带走。这样吧,你自己看着挑,那边有桌子,你自个儿去吃吧。我们还有活干,就不伺候你了。”
秦良澍说好,过去看看那些菜有什么喜欢的,一样端了一盘去桌旁坐下吃。吃了一会,他被油烟呛得直咳嗽,便说出去找个地儿吃,吃完把碗筷送回来。厨子说行,就不管他了。
来到院子,秦良澍看看墙角有棵大树,就跑去树脚下摆好盘子大快朵颐。他是真的饿坏了,刚才舞剑累了那么久,之前又是空腹喝酒,这会儿酒醒,饿得感觉好像瘦了许多似的。他狼吞虎咽地吃着,不时夸赞一句嗯,好吃,不愧是皇家的东西。
“扑哧!”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娇笑,吓得秦良澍一跳。他循声望去,却没看到任何人。
秦良澍眨眨眼,酒全醒了,加上独坐树下,莫名的一阵寒气袭来,令他以为见了鬼。
他定定神道:“敢问施主是何方神圣,为何不出来见上一见?”
“哼,施主?”女子道,“看你穿得体面,长得又俊俏,原来只是个和尚啊。哎,那你为什么不剃光头?你要真是和尚,怎么会来御膳房偷东西吃?”
秦良澍一本正经慢悠悠地边吃边解释:“谁说只有和尚才能叫别人施主的?我心已归佛,跳出三界外,仍在五行中。对我而言,我是佛祖的使者,传播爱与光明,惩恶扬善,普渡众生。其他人,不管是谁,都是施主。另外,你还说错了一件事。我在这吃东西很正常,在自家吃饭不叫偷。何况,我也没偷吃。”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在不在理,反正无所谓,又不是跟父亲说话,何必那么认真。管他在不在理,在陌生人面前,不,或许这个是陌生鬼,对,在陌生鬼面前,更不用句句是真。
谁知,那女子竟然较起真来:“哎,你知道我是谁么,我都不认识你,没见过你,你居然敢说在这是在自家吃饭!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死罪啊?大傻瓜!”
秦良澍漫不经心地继续吃:“唔,这个好吃。啊,你是谁呀?我看不见你,你是人是鬼,是仙是魔,待本公子吃饱,再来收了你这个小妖精!”
女子大怒:“哼,混蛋!”
说完,她嗖地从树上跳下来,手里竟然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是几样小菜拼成的食物。
秦良澍一惊,瞪眼看着她。
只见这女子身着一身浅蓝衣裙,双飞髻梳得精巧,金钗步摇十分讲究,那张精致的小脸如玉温润,清美绝伦,果然有仙气。只是因为生气,她一对柳叶眉儿紧紧皱着,杏眼圆睁,小巧的鼻子下,略肉的嘴唇嘟着,呼呼地喘气。
“哟呵呵!原来是位美人儿。”秦良澍赞道,“不错,这种地方能出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实在稀奇。啧啧啧,你确定你是人,不是仙女么?”
听他这么一夸,女子笑了:“我当然是人,和你一样是凡人。只不过,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告诉你,我可是当今皇上的女儿,三公主暄绮!你呢,你是谁?”
听到她是三公主暄绮,秦良澍愣住了,刚喂到嘴边的食物就这么悬在那儿,嘴巴也大大地张着,像被定住一般。
因父亲要他和公主结亲之事,他又听暄沪暄瀚说起,得知三公主暄绮很漂亮,只是脾气不好。
而且,如果真要跟他结亲,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