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唐山的舅舅赵文才和一条运药材的商船船主商量好了价钱,正准干活,另一边又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跟船主说照赵文才的价钱少上一成,活让他们干。
赵文才一听就慌了,他们七八个人干活,这一条船卸下来每个人只能挣十文钱,可这也是他好不容易才接到的,不能就这样让别人抢了去。没办法,赵文才只好和船主说他们也少收一成的钱,活还是给他们干。结果后来的青年,又降了一成价钱,赵文才这下真没的着急了,再降一成,对他们来说这活干的就算亏本了。
赵文才不说话,后来的青年就招呼人过来干活,还挑衅的瞟了一眼赵文才。赵文才恼羞成怒,就数落开那青年,可他人老实,翻来覆去也不过是“你怎么能这样,我先来的,这活儿是我的”这样几句话,可那青年一句话不说,上来就给了赵文才一拳,和赵文才一起的人上去拉架,结果被青年那头的人架开,四十多岁的赵文才如何能打的过二十多岁的青年,很快就被青年压在身下打了起来。正好就让从船行出来找人的唐山看见了,唐山没敢上前,悄悄拉了个人问是怎么回事,听了之后立刻转身往船行跑,求司楠和常致霖救人。
“常二哥,这是个好机会。”司楠抱着常致霖的脖子,贴在常致霖的耳边小声说道。
“我知道了。”常致霖拍拍司楠,“等会儿你别往前挤,我让小林领着你。”
“东子,回去船行叫大当家带人来,越多越好。”常致霖对身边一个伙计道。叫东子的小伙计掉头就往回跑。
等常致霖带人到了地方,赵文才和那个青年已经被人隔开,赵文才一伙人不多,但是码头上很多小队伍的关系都不错,这青年可能是刚来的常家码头,另外还有四个人,都被人架住了。
赵文才鼻子嘴巴都流血了,脸上全是淤青,一个郎中模样的人正在给他止血上药。
“舅舅,你没事吧?”唐山几步抢上去,问道。
“没,没事,小山。”赵文才努力捋直了气说道。
“赵大叔,我是常家船行的二当家,你放心,今天这事,码头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常致霖走到赵文才身边蹲下来,仔细看了看伤势,又转头对郎中道,“麻烦大夫跟伙计去常家船行结账吧,顺便把药开了。”
这一会儿功夫,常致森带着人也到了出事的地方,常致霖让赵文才把事情经过又说了一遍,还把货船船主也找了过来,最后和常致森简单说了司楠的建议。
常致森示意大家安静,开口说道,“各位,常家码头一直不限制大家组织人手接活,但是也明令禁止为了抢活而打架斗殴,今天这事,大家应该都清楚了,被打的也是受害者,船行网开一面,就不追究了。但是打人的,我们常家码头不欢迎。来人,点清人数,全部赶出去,禁止再来码头接活,但凡再来,见一次赶一次。最后,常家船行将对码头装卸货实行规范化管理,具体情况,三天后在船行门口公布,请大家相互转告,三天后去船行门口集合。”
常致森的话音刚落,人群里“哗”的一下开了锅,人们纷纷议论船行到底会出什么规定,还有人到处问什么叫规范化管理。
常致森带着常致霖和司楠回了船行,他的心情有些沉重,船行和码头在他的打理下,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常致森拧了拧眉头,脸上表情严肃。
“哥,今天这事,正好也是给我们提了个醒,小丫头的提议,咱们好好商议一下。”常致霖开口道。
“嗯,阿霖,你亲自去叫赵卓年来。”常致森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
“哦,这就去。”常致霖不知道为什么要让自己亲自去叫人,不过还是什么也没问,出去了。
常致森听着常致霖的脚步声远了,目光如炬,直直的看向司楠,“司姑娘,我很好奇,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懂的这么多。阿霖在船行住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也从来想不到那么深远的问题。”
司楠让常致森的眼神刺的一哆嗦,下意识的挺直了腰,心里暗暗琢么起来,到底该怎么解释,反正不能实话实说,司楠咬了咬牙,暗道豁出去了!
“大当家,不知道你听说过安陵城的司府没有,我是安陵城司府三房唯一的孩子,我爹他在我出生之后就再没有过子嗣,在家的时候都是按照继承人的标准来培养我的,只是后来我娘犯了错,老太太气的狠了,错手杖毙了我娘,我跟她闹了好久,她才把我赶出来。不过好歹给了我容身之所。”说到这,司楠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常大哥,说实话,我懂的不止这些,只不过我一个姑娘家,并不想要别人知道我懂。常二哥一直以来很照顾我们,所以我才不怕别人忌讳跟他提了两次建议。来而不往非礼也,人情来往不也是这样么,我只是想报答一下而已。”
“你说的这些,我会去查,暂且先相信你一回。刚才的话,我不希望传到阿霖的耳朵里。”常致森听了司楠的话,还是将信将疑,他实在没办法接受一个七岁的女娃儿,懂的不比自己少,想的还比自己多。
“我知道该怎么做。”司楠稍稍松了口气,知道今天这一关是过了。
常致霖和赵卓年回来之后,没有发现自家大哥和司楠之间的诡异氛围,几人开始商量整编苦力的事儿。
司楠把自己的想法又仔细说了一遍,常致霖已经听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