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朱全忠大声的怒骂着,急火攻心时还抽出腰刀猛劈书案,直到它全部散架,才气喘吁吁的停住手。
这已经是三天里的第五张桌子,要看就要有第六张,或者第七张。
“殿下息怒。”敬翔小声劝道。
“我怎么忍,皇帝也太给脸不要脸了!”朱全忠又是一声怒吼。
李晔已经连续杀掉三批替罪羊,但他并没有收手的意思,依旧发出该死的通牒,以逼迫朱全忠就范。
现在就是傻子,也知道李晔打得什么主意。
他根本就不想把事态压下去,反而还要火上浇油。
李振冷笑了一声,说道:“殿下,既然忍无可忍,又何必再理会皇帝?不如出兵魏博,先击败罗弘信。然后与赶来的李克用进行决战,只要打败此獠,当前的困局自然迎刃而解。”
朱全忠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说下去。”
李振道:“李克用新败,必然不是我们的对手。将他打垮之后,立刻回军宣义,讨伐胡真、谢瞳两贼。典时,皇帝必然要来救援,咱们再打他个落花流水,则大王的霸业可成。”
朱全忠愣了一下,快步走到一幅地图前,细细的看着上面的山山水水。
看他犹豫不决样子,李振又说道:“殿下,战机稍纵即逝。现在李克用龟缩在昭义镇,应该是兵力还没有集结完成。如果不出所料,他会在十月中旬出兵,一旦通过魏博,进入郓州,立刻会对宣武形成压制。汴州城无险可守,只要被围攻,我们的局面就被动了。”
朱全忠道:“寡人不担心李克用,而是担心朝廷方面。忠义军本来就没有太多的人马,一旦受到攻击,恐怕很快就要陷落。”
李振笑道:“朝廷兵马虽然集结于河阳,但战兵却只有2万余人,他们中的一部分还要守备洛阳,能作战的人不超过五千。就算他们是勇武绝伦的好汉,也不可能一举拿下忠义军。
根据收到的消息,朝廷的作战方式极为可笑,进攻、后退都要按照图表执行。臣虽然不知兵,但也没听说靠画图取胜的。
而且,他们还极度依赖后勤补给,辎重兵更是达到战兵的5倍,才堪堪跟上消耗。上次殿下前往洛阳,臣化装成一名商人看过近卫旅的操练。
殿下可能不知道,那些士兵个个吃得肥头大耳,穿上军服倒是有个样子。作战嘛!这样的娇贵少爷兵,恐怕派一偏将就能打败。如果是杨师厚、葛从周二人,甚至能打破潼关,围攻长安。”
“哈哈哈。”朱全忠大笑起来,说道:“听李公这么一说,寡人倒有些气定神闲了。那么别的人呢?比如赵德湮这几块料,会不会对宣武形成威胁?”
李振轻蔑的一笑道:“赵德湮、杜洪、成汭三贼虽然怀着鬼胎,但他们各不相统属,根本无法统一行动。
而且,赵德湮一直想吞并鄂岳、荆南两地,如果杜洪、成汭敢大举进兵,恐怕老巢先保不住了。所以在战局没有明确之前,根本就不会有动作。”
朱全忠点头道:“寡人听李公这一番话,真有茅塞顿开的感觉。让下面准备吧,寡人今日就要渡过黄河,进入魏博的地盘。”
李振笑道:“殿下,臣还有一个好消息,皇帝已经答应了时溥的请辞,那个老滑头第一时间溜到洛阳,把所有的权力交给裴枢。”
朱全忠愣了一下,纳闷道:“皇帝虽然才能一般,但看人之道还是很准的,如何会用裴枢做节度使?那就是个书呆子,动动嘴皮,出出主意还算堪用,主持徐州就勉为其难了。”
徐州在懿宗皇帝时,曾经发生过一场兵变,史称“庞勋之乱”。
虽然事态得到平息,但徐州这一代的损害也极大。
以至于后世有人说,唐不是亡于黄巢,而是亡于庞勋。
李振笑道:“殿下烛照万里,徐州民风彪悍,庞勋之乱虽然被镇压下去,但也留下不少乱军,他们还曾配合黄巢夺下洛阳。
现在巢贼虽然已被剿灭,但徐州之内又多了跋扈的牙兵,这可是时溥都不敢轻视的存在。
以裴枢那书呆子的秉性,根本不可能讨好牙兵,甚至还会采取敌视策略。一旦措施不当,裴枢必定会被牙兵赶出去的。如此,徐州必然为殿下的囊中之物。”
朱全忠眉开眼笑道:“若真是这样的结果,寡人必须给陛下上一道谢恩表文。”
李振笑道:“臣以为,可以学习朝廷,沿路发放表文,让天下人都知道皇帝的恩德。”
“对对对”朱全忠大笑道。
他可被皇帝的通牒憋的嘴青脸绿,现在能报复回去,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敬翔看朱全忠已经拿定主意,也笑着说道:“殿下,没有徐州扯后腿,朱家兄弟绝不敢轻举妄动,那么我们的行动将再无阻碍。
不过,罗弘信手中拥有三万强兵,要想打败他,宣武必须动用五万大军。此外还要预防李克用突然发难,所以我们应该动用八到十万人。
如今,杨师厚正在淮南作战,所部两万人为宣武军的百战精锐。值此大战之际,必须把他们调回来,否则我们的军力绝对不能支撑这次的行动。”
朱全忠思索了片刻,说道:“告诉孙儒,淮南是他的了。但寡人有一个要求,必须把杨行密消灭掉,否则此人一定会成为宣武的祸患。”
敬翔答道:“臣立刻安排人去谈判,争取早日让孙儒归顺。”
朱全忠道:“让杨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