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贬官卢思安离京之际作伪报将弹劾摆到天子的案头,惹的天子震怒,不到半日就传遍了皇城官厅,到处一片议论纷纷,人心惶惶,不知道这一次有多少人因此而倒霉,又是谁会因此而得利。
这引起的喧嚣不平,卢思安预料之中,但他却看不到,当他的奏章被皇帝打开的时候,御史台便将他从家里抓进了御史台的牢狱中。
看着被带进堂前问审的卢思安,高坐在堂上的御史有些恼怒。
大家都是朝官,日常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过御史并没有多少不好意思,对他们来说这是很常见的事。
只不过今日这个卢思安一副挺胸抬头的样子让他很不舒服。
且不说这里是官员们闻之色变的御史台,就说卢思安这个家伙日常也没这么挺胸抬头过。
一向跟在陈绍等人身后言听计从,唯唯诺诺,耍些小聪明,胆子小,软骨头一个,什么时候一身正气这四个字也能在他身上体现?
“卢正,你可知罪!”御史一拍惊堂木喝道。
“卢正知越分言事之罪。”卢思安淡然说道。
“避重就轻!”御史冷笑一声,“你构陷污蔑朝廷吏员的罪是不肯认了?”
卢思安笑了。
“我构陷污蔑?大人真是抬举我,我自认还没那个本事,只不过是查民情以上报而已。”他昂头说道,“如果说察民情也是罪的话,卢正我自当认罪。”
御史心里呸了声,面上却换了副神情。
“卢正,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知道你被外放心中有怨气…”他带着几分诱导说道。
话没说完被卢思安打断了。
“此言差矣,我心中没有怨气,我只是替民抒发怨气。”他义正言辞说道。
御史看着他有些无语。
“卢正,你这次是铁了心要自寻死路了?”他问道。
卢思安哈哈笑了。
“这怎么能死路呢?替天子查明民情,使权臣不能蒙蔽圣聪。这是臣子之命,这是臣子之道。”他高声说道。
御史摇摇头摆摆手示意人带走吧,反正第一次问也问不出什么,虽然御史台不能对士大夫用刑。但别的手段也不是没有,熬磨他几日就能让他清醒清醒了。
卢思安没有丝毫畏惧转身抬头挺胸大步,却见门口站着御史中丞,神情肃穆。
“卢正。”要擦肩而过时,御史中丞唤住他。
卢思安坦然看着他。
“你哪来的底气认为这次陈绍能保住你?”御史中丞低声问道。
卢思安看着他哈哈笑了。
“我的底气可不是某个人。”他说道,“而是天下人。”
这小子疯了吗?大约是因为被贬去南州,觉得人生无望,所以癫狂了。
御史中丞皱眉想到,但理智告诉他事情绝不会仅仅是这样简单,卢思安的确是在舍命一搏。但那让他舍命一搏而不在等候陈绍日后慢慢的挽救他的底气却是最关键的。
天下人…
这次真的闹得那么大吗?
“来人,你们去街上查一查问一问,卢正的那副图到底有多少夸张又有多少真实。”他招过几个小吏吩咐道。
而此时京城府衙管干右厢公事刘锦泉也正大发雷霆。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让刁民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们竟然一点也不知晓!你们都是死的吗?”他喝道,自从得到消息后。他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日的事他事后倒也听人说了,但只说是有有钱人送葬,什么大手笔的花钱啊什么多有钱太平居神仙居什么的,他也没往心里去,谁想到这件事竟然被卢思安给利用了!
面前站立的下属也好都神情惶急。
谁也没想到都已经是垂垂要死的卢思安竟然还敢来了这么一招,其实上层的官员们谁弹劾谁对他们来说倒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图。图上的事是真实发生了,就发生在京城,而且还是从城西到城东,正好归他们右厢都厢统管。
如今这事被捅到天子面前,轻了府尹饶不了他,重了皇帝也饶不了他。总之是被卢思安害了!
“大人,这次好像不是陈相公他们安排的。”有人说道。
“不是他们安排的,那些人是怎么冒出来的?怎么跑出来这么多人看什么送葬?”刘公事喊道。
“说是那送葬的人家给大家酒吃。”
“对对,特别特别好的酒,天下第一的烈酒…”
“我家小厮抢了一碗。醉了两天才醒呢!”
“真有那么厉害?”
眼瞅着屋子里的谈话变了味,刘公事从愕然中回过神,再次重重的一拍几案。
“酒!”他冷笑,“就是酒,不过是倾城抢酒吃,哪里来的什么倾城送英魂,卢思安真是狗屁扯淡!”
众人仔细回想一下,还真是。
“都是这酒惹出来的麻烦!”大家纷纷点头说道。
“这也好办。”刘公事点头说道,“神仙居太平居可不是正店,通通给我抓起来,以私酿售酒论罪!”
他恨恨的咬牙。
这件事不过是无良商家搞出的卖酒的噱头,什么民情怨愤都是没有的事!
没错就这么简单,抢在再扯到别的事之前把事情定性按下去,看卢思安还闹什么闹!
刘公事抚着美须又带着几分得意,这次不用府尹大人以及高凌波大人费心,他就能把事情办好,一定能得其赞扬。
“还不快去,多带些人查封了那几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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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徐茂修等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