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奇怪,有些事情明明知道这样做没有错,可是在看到这样做所带来的后果时,心还是会不自觉的难受。
为了让自己变得好受,就需要重新寻找理由,来不断加强自己信念,让自己觉得这样做是理所应当。
在一些特定的时候,一个平常看起来极为可笑的理由,都能成为一记最好的安慰剂。
王庆以前就想过这个问题,最终只能把它归结到人是理性和感性的结合体上。
王庆在以前的几个课文世界没少杀人,但有些事情并不是说做的多了就会产生很强的免疫力,就能保证一直能硬着心肠,不为所动。
谁还不会在某个时刻,突然就被一件什么事触动了心肠?
大梨山盗匪很富裕,从里面找出了很多的钱财。
陈文昭很大方,山洞里面搜出来的一大堆铜钱,都没有让记账,直接就下令全部给了丙子营,说是数起来太麻烦。
然后又开始计算大梨山几个有名盗匪被悬赏时给出的价钱,也有了快一千贯。
之后又是死去兵卒的埋葬费,犒军费,以及血战一场,除掉大梨山盗匪,为东平府扫除祸患所因该得到的赏赐。
一项项的算下来,居然有了差不多将近五千贯的银钱!
至于里面弄出来的粮食,除了先前丙子营被抢走的那三百石外,又从缴获里面,分出了三百石给了丙子营。
这一战下来,丙子营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
乐得丙子营的一众人眼睛都笑没有了。
有高兴的就有难过的,比如见到丙子营得到如此多钱粮的庆化营都虞侯卫尚。
他找到王庆道:“武兄,大家都在天平军混口饭吃,这次闻听武兄独自攻打大梨山,某家和庆兴营的老刘,可是担心的紧,生怕武兄出了什么事,慌忙领军出了营地,准备过来支援武兄。
就是来的慢了些,但这份心意确实实实在在的,现在武兄的丙子营赚了一个大发,总不能让我们连一口汤都喝不着吧?”
这世上从来都不乏做事情时躲得远远的,看你笑话的心思远超过盼望你能做好,待到你辛辛苦苦把事情做成之后,他却跑来分享成果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王庆最想说的就是‘滚你大爷的’。
“防御使就在不远处,卫都虞侯想要钱粮,自去找防御使讨要,此时过来找我,怕是找错了人吧?”
王庆翻他了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
卫尚有些气结,要是找防御使有用的话,鬼才来找你这个矬子!
他脸上笑容变淡道:“你我同在天平军,日后说不定谁有难处谁帮谁,武兄才到军中,可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以后若真的遇上什么事……”
“这东西是老子手下弟兄用命挣得,咬一口都是血!不管是那个王八蛋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做了不该做的事,老子手中钢刀还算锋利,到时间伸手剁手伸腿剁腿!”
王庆把手中把玩的草茎丢掉,仰头目光冷淡的望着卫尚。
卫尚有些下不来台,面色难看,停顿了一会儿道:“好好好,你武大郎厉害,咱们惹不起!今后不要有什么事情求到老子头上……”
之前山上时,空手都累的不行,如今背着几十斤重的铜钱,一个个健步如飞,没有一个喊累的,陆天涯这个家伙,还表示说,其实他还能再扛两贯钱。
丙子营内,一片的欢腾,只是在看到那些勒着白孝的妇人孩子时候,王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将主不必如此,当兵的本就烂命一条,以前的时候,死一个人,就两贯钱,和一头驴子的价钱一样,就这还会被上面的扣下来一些,到手里的时候,也就剩下了一贯零四百文,连头驴子都不如!
如今跟着将主,一条命二十贯钱,这样的价钱,他们在地下能够笑出声来!
有了这二十贯钱,也有了做门小营生的本钱,家里的老婆娃子都不会过的恓惶。”
跟在一旁的冰溜子看出了王庆的心思,出声解释道。
……
虽然只是初秋,但晚上的气温已经降了下来,很凉爽,没有了白日的那种热燥。
冰溜子过来了,扛着一个沉重的木箱子,放在地上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弄的什么鬼东西?”
王庆有些奇怪的问。
冰溜擦擦额头上的汗,打开了箱子上的锁,掀开盖子,露出了一箱子白花花的银锭。
他拿出一个账本道:“这次总共得钱四千九百三十一贯零四百二十文,战死兄弟三十六人,加上那晚上被处死的四个,共计四十人,一人二十贯,共计八百贯。
现在还剩下四千一百三十一贯零四百二十文。
兄弟们商量了一下,按照惯例给您送来了一千两银子,(为了方便,一直是按一两银子等于足额的一千文算的)在送给武副尉,汤副尉他们一人一百两,剩下的我们再分。”
王庆笑笑,伸手把箱子合上,道:“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吧,才来的时候,我就说了不喝兵血,并不说过就忘了。
这些钱还没有我家一个月的进项多,你带回去和弟兄们分了吧。”
冰溜子却是不同意,说没理由其余人都分钱了,功劳最大的将主却没有。
这样说了一会儿,王庆见说不服冰溜子,想了一下道:“既然这样,那就把这些钱先存放起来,当作我们丙子营的共同钱财,看看能不能用它们来做一门营生,也还让家眷们有个事情做……”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