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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众人皆骇然色变。
“毒、毒人?”左渐颤声道,“你的意思是,她如今就是行走的毒物?可她已经在府里待了这么多天……”
墨琛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左滴抿抿嘴,扭头道谢宁歌:“宁儿姐姐,我解释不清楚,还是你来说吧。”
谢宁歌点点头,轻声道:“我熟悉药理,对毒物却并不算精通,只对一些古怪的毒物有所耳闻。那个姑娘的情况,很像我曾经看过的一例……”
“姑娘且慢。”墨琛蓦地出声,“此地人多口杂,回府再叙。”
……
却说墨弘,比起来时的趾高气昂,他几乎是失魂落魄地回了皇子府。
都勒赶忙迎上来,见墨弘面色不愉,小心翼翼道:“殿下此行可是不顺?”
墨弘瞧见都勒,一把将他揪过去,恶狠狠道:“本宫让你去寻那姑娘,你寻到哪儿去了?这下倒好,竟然变成了那小杂种的侍妾!”
都勒大吃一惊,碍于祖后的吩咐,他确实并未尽心寻人,此时不免有些心虚。
急忙告饶:“殿下息怒,飞羽宫毕竟是后宫,沈贵妃人又精明,奴婢生怕惊动她,万一被她告到祖后跟前,定会责怪殿下的,奴婢都是为了殿下着想啊。”
墨弘恨恨地松开他:“沈婕那个贱妇,居然将如此美人拱手送给那个杂种而不给本宫,实在可恶。”
都勒见危险解除,悄悄擦擦额上冷汗:“既然人已经给了四殿下,殿下不若就此作罢,安分几日也好叫祖后宽宽心。”
“放屁!”墨弘大踏步迈入正厅,“本宫看上的人,就算死也得死在本宫手里,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生要她的人,死也要她的尸!”
都勒苦着脸应道:“喏。”
……
四方馆西院正厅。
“总之便是如此,若我没猜错,此毒应该是通过浸泡渗入那姑娘的骨血之中,故而才有那般香气,但具体会产生怎样的后果,恕我才疏学浅尚无头绪。”
谢宁歌面带歉意道。
墨琛的脸色比起之前已经好了许多,对谢宁歌拱手道:“姑娘博学多才已是帮了很大的忙,琛感激不尽。”
巴旗红蝶惊讶地张大嘴巴:“还有这么美好的毒物?大姐姐说的是真的吗?说不定是她喜熏香才……”
谢宁歌略一沉思:“我的鼻子不会闻错,香气是从她体内发出而非衣物。我曾读过一本杂书,里面记载了世间奇毒,其中有一种名为‘花下鬼’的毒物,便是女子体生异香,还道若毒入五脏六腑,甚至可以香飘十里。可惜上头只有简单介绍,具体的用途及解法却无记载。”
左渐感激道:“谢姑娘已经帮了大忙,不管究竟是不是毒人,多加提防总没错处。”
墨琛跟着点头:“的确是我们太想当然了,沈贵妃绞尽脑汁送她过来,定不会做无用功,纵使不是‘花下鬼’,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左滴感慨,莫道后宫诡诈,这些行径岂是区区诡诈二字就能形容?那真是个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的绞杀场。
“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清楚西奈苏灵身上的香气究竟是什么东西。”左滴道,“墨琛,你可有法子可以打听到?”
墨琛皱眉:“飞羽宫中只有沈贵妃一个正宫娘娘,被她打理得滴水不漏,想查清楚颇有些难度。”
左滴提议:“如果从宫中不好下手,那就从西奈苏灵这边下手如何?”
没待墨琛回答,巴旗红蝶抢着道:“问她肯定没用,你想啊,要是下毒的人告诉了她,她怎么会同意被做成毒人啊?除非是个傻的。”
左滴微微一笑:“从西奈苏灵下手不代表要盘问她,而是每日为她沐浴之人。西奈苏灵兴许对此不知情,但总得有人下药吧?”
墨琛眼睛一亮,赞赏地看了左滴一眼:“滴儿说的极有道理,我记得西奈苏灵身边从前有个丫鬟,是她从南谕带来的,对她极为忠心。此番来到四方馆却没见到那丫鬟,而是两个飞羽宫内的嬷嬷,想来下药的定是她二人。”
左滴装模作样地点点头:“正是如此。”
二人相视一笑,六年未见的生疏以及之前的那些小插曲,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重新找回曾经的相互信赖与默契。
“那个……”见二人商议完,谢宁歌出言道,“适才在腾云阁,殿下说有我二位师尊的消息。”
墨琛一拍脑门:“对,被这事搅合地差点忘了。二位大师如今就在国师府,有灵师帮忙照看,只是名为隆真的大师貌似身受重伤,至今未醒。”
谢宁歌与左滴同时面色大变,难道以隆布的能耐都救不了隆真?
“敢问这位灵师是何许人?”
左滴对上谢宁歌疑惑的眼神,解释道:“古灵师是昇国国师,同时也是墨琛的授业恩师。”
谢宁歌点点头:“有劳殿下与灵师费心,宁歌忧心师尊状况,可否前去相见?”
墨琛想了想古灵师与那两位的复杂关系,决定还是保持沉默,让灵师选择是否跟她吐实:“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人将姑娘送过去。”
左滴跟着道:“宁儿姐姐,我跟你一起。”
“不,”谢宁歌摇头,“既然大师傅尚未醒来,你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逸王殿下这边事态更为紧急,你且留下助他,事情解决之后再过去也不迟。”
左滴想想觉得有道理,遂点头道:“那让南人大哥跟你一道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