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迷路的蝴蝶晃晃悠悠地飞在房间里,绕着从香炉里升起的缕缕青烟缓缓转了一圈,轻轻敛翅,停在摆满了瓶瓶罐罐的桌上。
李炬抬手就要赶走这只碍事的蝴蝶,朵颜赶紧阻止了他,伸手捏住蝴蝶的翅膀把它送出窗外。
李炬望着蝴蝶飞走的轨迹,满脸忧色。回头对朵颜问道:“你说,橙子这次真的没问题吗?”
朵颜坐下,用两只小手撑着脑袋,也没了和李炬拌嘴地yù_wàng。只喃喃道:“我已经用小彩把晨哥体内的毒素都吸出来了。但是有几处伤,伤到了晨哥经脉……”
“经脉?很严重吗?”
朵颜点了点头:“嗯……要是晨哥的内息没法冲破经脉的闭塞……可能……”
“可能什么?!”
“可能……情况好的话,醒来后武功全失,情况差的话……一睡不醒……”
李炬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双手合十,不住祈祷:“橙子,你一定要撑过来啊。”
……
此刻的赵晨,正感到自身好似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努力地想要看清周身一切,却只感觉一阵朦胧。
他知道自己好像在走,却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光亮,赵晨抬腿,冲那道光亮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赵晨同那道光的距离却好像并没有拉进。
我是死了吗?
不,我还没有替我爹报仇,我还没有帮橘子做上皇位,我还没有为朵颜夺回她在族内的位置。
赵晨咬咬牙,继续朝那团光亮跑去……
……
一阵敲门声传来,李炬立马抬起头问道:“谁?”
门外那江陵武楼的赵姓管事的声音传来:“殿下,有人求见。”
在赵晨受伤后,李炬亮出身份让前来帮忙守城军队把自己一行人互送到武楼。在他看来,眼下江陵城内,也只有这直属于朝廷的武楼算得上安全了。不管他的哪个兄弟想要杀自己,但也绝不敢在父皇有着绝对控制的武楼内大摇大摆安排刺杀。
见李炬没有答复,赵管事又开口道:“这人,说他和赵公子有旧,得知赵公子有难,特来相助的。”
李炬冲朵颜送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朵颜点点头。毕竟事到如今,不管来人是敌是友,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让他进来。”李炬吩咐道。
过了不多一会儿,一阵敲门声传来。在得到李炬同意后,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只藕丝金步履先从门后踏出,其后,一个浑身上下都写着“我有钱”的公子哥进门而来。头戴白玉冠,要系翡翠带,一袭金袍,腰悬长剑,最惹人注目的,是他背后。还背着一把无鞘大剑。
李炬皱眉:“叶家人?”
来人赶紧冲李炬朵颜拜了一拜,开口道:“殿下慧眼。在下叶新梧,幼时便和晨哥儿相识。路过江陵听说晨哥儿有难,特来帮忙的。”
“慢着慢着!”见这自称叶新梧的公子作势要上前,朵颜赶紧开口,“那你给我证明一下,你为什么说认识晨哥。”
叶新梧也不恼,冲朵颜拱手:“这位就是嫂子了吧?果然只有嫂子这样的倾城之色,才配得上晨哥儿。至于要我证明什么的话……”
叶新梧凑到朵颜耳边,轻轻开口:“晨哥儿身上某处,有个红色胎记。”
朵颜听罢,小脸一红。她在某次无意间,她曾看到赵晨腰以下某个很羞人的地方,有一个淡红胎记。叶新梧能知道这一点,那和赵晨必然不是仅仅认识这么简单。
李炬叫朵颜没有异议,便冲叶新梧问道:“现在橙子这样子,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叶新梧伸手给赵晨把了把脉,看着一脸惊讶的李炬朵颜二人解释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叶家是以铸剑用剑闻名天下。但我一个偏房次子,家族又不会做太多要求。我呢,除了练练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游山玩水学学那岐黄之术。”
说罢,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支笔一张纸。唰唰唰写下一副药方。
待得叶新梧写完,李炬拿过药方一看,立刻头大如斗:“姓叶的,这什么五百年的山参,一时半会儿买的到吗?”
叶新梧白了他一眼,不屑说道:“当然买不到啊,这玩意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只是我之前听说顺江而上的永安郡内,有人挖到一对六百年份的野山参,咱们别的没有,但是银子嘛……你是皇子,我是叶家人,嘿嘿嘿……”
藏剑山庄叶家背靠西湖,自古铸剑为生,因家传铸剑之法玄妙无常的缘故,当世名剑十之六七都出自叶家剑庐。每逢剑庐开庐,江湖用剑之人都会不约而同前往西湖,一掷千金只为求得一剑。因而,藏剑山庄哪怕一个庶出的偏房次子,每月家族所发银两,也不是一个普通大户少爷所能想象的。有诗云,剑气照寰宇,金银满山庄。说的便是藏剑山庄叶家。
“道理是这个道理,”李炬想了想,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可橙子现在还在昏迷着,咱们就这样把他扛去永安吗?”
叶新梧一时语塞,满脸尴尬。最后在朵颜李炬二人的审视下,战战兢兢地开口:“我对晨哥儿练的功夫,有一点研究。要不,我试试?”
说罢,也不再理会二人怀疑的眼神,坐到赵晨床边,伸出双手是指,指腹抵住赵晨眉心,以自身为引,带着赵晨内息去冲击经脉中的一处处阻塞之处。
李炬没有武艺,朵颜更偏使蛊,功夫也就一个半吊子。此时终于有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