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扯扯的时候,陈佩佩只是看着,她弄不清楚胡途是在说真的还是闹着玩,也弄不清胡途是不是在接她的手打击报复,但是也小心盯着小唐,不让他逃走。
胡途再次催促道:“还不抓人,莫非你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还是你信不过我?”他的声音并没有压得太低,周围的人都能听清一些,霎时间,小唐已是惊慌失措,而陈佩佩仍在犹犹豫豫。他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陈佩佩,说道,“人我交给你了,你要是弄丢了,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么多人忙前忙后很多天,就是为了找到这伙盗墓贼的踪迹,尽管胡途先前用警察的名头吓唬人的做法,让陈佩佩疑神疑鬼,但她还是伸手抓住了小唐。她大声说道:“警察办案,你们都让开一点。”
先前拍着胸口保证的那位顾客,显然对警察的身份很不感冒,他咋咋呼呼地说道:“警察怎么了,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违法乱纪为所欲为?早先我就听说,有一伙警察借着查案的名义吃饭喝酒,就是你们这伙干的吧。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们别想在群众面前为非作歹。”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其源头还在胡途身上。他刚刚脑子发抽,像猫捉老鼠一样逗逗小唐,顺便放松一下小唐的警惕性,结果弄得周围的人跟着信以为真。这能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胡途的演技挺好,只是他现在演的角色是一个以权谋私的警察,不讨喜。
甚至连真正的警察陈佩佩也在怀疑是不是抓错人了,她警告道:“胡途,你要是真敢借着警察的名义以权谋私,我一会连你一起抓。”然后她压住挣扎的小唐,拿起闪地晃眼的镣铐给他戴上,用温柔的语气说,“你也别跑,要是你没毛病,我们给你赔礼道歉。”
小唐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挣扎道:“大哥大姐,咳咳咳,我,我真不是盗墓贼,我就是,就是一老实的农民。咳咳,你们帮,帮帮我,要是进了警察局,没毛病也会被,被他们弄出毛病的。”
群众遇到了问题,最先想到的是警察,最信任的也是警察,他们信任的是警察这个群体。但因为警察里面一小撮人的关系,群众有时又不那么信任警察,会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碰到了个坏警察。
比如小唐现在说的这些话,就让很多人对胡途几人产生不信任感,一个个围上来,拿着手机让胡途把话说清楚。
胡途心里有底,自然不怕跟人对峙。他说道:“你们以为这些东西都是做旧的?我告诉你们,这些都是老东西,要是放拍卖行,别说一万块,每一个的拍卖价格都至少十万起跳。当做旧的艺术品卖,小唐,不得不说你这招很高明啊,所以你明知道有警察撒网捞鱼,还敢往网里钻,胆子不小啊!”
小唐更急了,身子不停地颤抖,突然结巴地更厉害了,他说道:“就,就,就是真的当,当假的卖,也,也不犯,犯法啊!”
情急之下,小唐已经口不择言,这一句话一下子暴露了,他早知道他卖的这些东西是真的这个事实。既然知道是真的,还当作假的艺术品卖,只能说明他心里有鬼。
陈佩佩顿时明白,胡途没有找错人,她也没有抓错人,于是她骤然加大力气,把小唐的手牢牢折在背后。因为生病,小唐身子骨本就有点虚,被这么一折,吃痛地嚎叫起来:“我,我,我真不,真不是,盗,盗墓贼,我是,是要,挣钱,回,回家,娶,娶媳妇。”都这会儿了,还能想到娶媳妇,这真是有了魔怔了!
胡途哑然失笑,可随即他的脸上又流露出恼怒之色。只要一想到这些东西的来源,一想到他交出去的东西被人盗取,心里就有火苗燃烧。
“啪嗒”一声,胡途在小唐脑门上打了一下,说道:“你小子知道你到底哪里漏了陷么?”
周围的人围得越来越多,他们窃窃私语着,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唐也是一头雾水,带着一幅求饶的表情看着胡途,说道:“大,大,大,大哥,我真,真不是。”
“啪嗒”一声,胡途又抽了一下他的脑门,解释道:“你为啥感冒咳嗽呀?大冷天的跑水库冬游,你小日子过得挺舒服啊,怎么没把你冻死。而且你知不知道,你偷东西的那个遗址是谁发现的?”说到这里,激动的胡途又忍不住抽了一下那已经在发蒙的脑门,指着自己说,“是我!老子忍了好几个小时没敢动手,你小子的手脚倒是够快啊!你特么的偷了东西,还大老远的跑我老家来炫耀,不抓你抓谁?”
说完,胡途气不过,在小唐脑门上“啪啪”地连抽了好几下,要不是陈佩佩看不下去,把病怏怏的小唐拉起来,胡途是不会停下的。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小唐彻底泄了气,一脸的死灰色,也不再辩驳了。周围的人也都看出来,这小唐确实有毛病,没人再为他说话。刚才拍着胸口保证的那位顾客,也气鼓鼓地摇摇头,流露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悲愤情绪。
招呼着葛斌把地摊上的东西收拾了,胡途抄起电话,拨到了周教授那里,把这个八九不离十的消息作了汇报。说是汇报,其实就是吐槽,只不过在周教授面前,他不敢随便爆粗口罢了。
周教授正在学校食堂吃晚饭,接到胡途的吐槽电话,立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饭也顾不上吃,拨通了遗址发掘项目的负责人冯伟的电话。冯伟开始还不相信,一番查证才最终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