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途蹲下来,仔细看了他们的脸,这三张脸他都认识,也都厌恶,以前见到的时候,他总会升起一巴掌打在那些脸上的念头。但这些人也许会被打得脸都肿掉,却不会觉得难堪,因为他们既然能干出今晚这样的损人不利己的事,就没打算要脸。
在几人挣扎中,胡途说道:“呵呵,赵有德,赵庆祝,没想到又是你们父子,被我一窝端了,感觉怎么样?还有这个叫什么来着,杨志明对吧,早就听说你们几个生平不干好事,唉,没想到你们会堕落到这个地步。今天落到这步田地,还有什么话好说?”
反正夜里闲来无事,不如逗他们玩玩。赵有德却以为胡途好说话,立刻舔着笑脸求饶道:“胡途,不对,胡,胡老板,那个,我们就是来这边溜达溜达,什么都没干……”
“啪”的一声响,刘华一巴掌抽在赵有德脑袋上,骂道:“什么都没干,那你带着农药干嘛的,打算往哪倒啊?”
这池塘有他一份,要是被赵有德得逞,他也要受损失。何况胡途把池塘交给他,拿了钱,他便要做好分内的工作,保护池塘安全,便是分内之事。何况他是当过兵的人,本就嫉恶如仇,如今想来搞破坏的家伙被他抓了个正着,心里又一股火要发出去。若是胡途不在,恐怕现在已经大耳刮子扇起来了。
“那不,不是农药。”赵有德忽然结结巴巴,却又前言不搭后语,“不,不是,我带农药,又没打算往池塘里倒。”这纯粹是鬼话,是他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
“啪”,又是一声响,刘华审问道,“呦,是不是我们再晚来几步,你就打算倒了?”
审问的过程纯粹是奚落,用这帮贼人的痛苦,给这个夏夜增添点乐趣。赵有德嘟嘟哝哝,扯来扯去也不能让他看起来更无辜,反而让他们挨了不少揍。说了一会,他认了命,脑袋一横,说道:“行,老子认栽,想怎么着,划下道来,老子不怕。害得就是你,咋地。”
这话说的太横了,众人气不过,对他们三人拳打脚踢起来。赵有德一点不惧,继续反骂着;杨志明也是个横人,默不吭声;只有赵庆祝那小子一直哀呼求饶。
老七乐乐呵呵,也跟着上去踹了几脚,他那几脚都踹在赵有德身上,一踹一个闷响,既不留痕迹还很疼,这是趁机报私仇啊!但赵有德自知理亏,只讨口头上便宜,感觉痛苦也硬忍着。
大家都动了手,连胡途也趁机踹了两脚,唯一没动手的只有刘妍妍这个乖宝宝了,不过她哥替她打了,那拳打脚踢够狠呐!
只是,他儿子赵庆祝的表现太不争气,让赵有德感觉很没面子,他气得一脚踹在自家儿子身上,骂道:“你个窝囊废,你怕熊啊,不就是踢你两脚,他们还敢踢死你不成。”骂得赵庆祝一愣一愣的,倒是不敢叫得那么气惨了。
这人是个市井无赖,放在古代,恐怕也是个无恶不作的主。对付无赖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用比他更无赖的人对付他,另一个是用官差来对付他。
胡途看打得差不多,笑着说道:“刘华,打两下就算了。咱们是普通老百姓了,可不能动用私刑,一会送到警察局去,交给警察法办。这几瓶农药收着,一会留作证据。”
刘华笑眯眯地说:“胡老板放心,大家都有轻重,没真大。对付这种人,还是要走正常法律途径,该罚的罚,该关的关,他们才会改。”
赵有德那一派的人,做事有他们自己的一套,做坏事被人抓了一般都是狠打一顿,再讹点钱了事,一般都不会跟警察扯上关系,毕竟哪个身上都不干净。见了警察谁都不好过。
所以他本以为挨一顿打骂这事就算了,一听要送警察局,顿时有点慌。因为他忽然发现,他手里没有胡途的把柄,就说刚才挨得那顿打,根本不算个事,于是他立马求饶道:“胡老板,我今儿个认栽了,可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怎么还扯上警察了?”
胡途再次蹲下来,那张满是泥土的脸此刻到没那么凶恶,于是他掏出一张卫生纸,帮赵有德擦了擦,说道:“从小到大,你就喜欢欺负人,不过以前就不说了。上次卖水果你来欺我,池塘和那些地在你们手里不挣钱,又拿来硬塞给我,现在挣钱了,你又过来抢,抢不了了,呵呵,你又想拿毒毒我的螃蟹。你是想把我当泥捏呢?这要是也能放过你,以后啊,还不知道你怎么作呢!”
赵有德瞪大眼睛,借着月光而颤动的灯光扫了胡途几眼,这时候他才发现胡途变了,变得伟岸起来,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孩了。他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感觉这个夏夜有点冷,忽然间,他真的不想再对胡途使坏了。
想到要往警察局走一遭,他感觉很恐惧。警察局他去过,那地方对好人来说是一面坚固的护盾,对他来说却是一柄长矛,到里面非得被戳几个透明窟窿不可。
可是,看胡途的态度,他这警察局又非去不可,顿时连威胁带求饶,说道:“胡途,实话说,我今儿个来就是来使坏的,但是我没成啊。你把我送警察局,能关我多久,小心我出来再给你使坏。不如你今天放我们一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以后我们见了你保证退避三舍,绝不再背后使坏了。”
他这话有些真心的成分,然后赵庆祝附和道:“对,你放我们一马,我保证对你感恩戴德。”这两句却极其敷衍,说完后,他唯唯诺诺,一脸尴尬,唯恐别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