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宋江在这个义字当先的江湖上,可是一向是义气的化身。放眼江湖,谁人不知道及时雨宋江急公好义?虽然,不少人心里都明白,宋江的急公好义代价太大,一旦接受了宋江的好处,以后迟早有一天会连本带利甚至连小命都要赔付回去,但是这种话谁也不敢说出来,只会放开喉咙大声鼓吹宋江急公好义的一面。
而宋江本人多年来也俨然以此自居,并始终为之自矜。
如今,宋江被栾飞无情的戳穿他内心最为阴暗卑劣的一面,不禁勃然大怒。虽然,栾飞所说的是事实;虽然,如今自己身陷人手,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进了鬼门关。但宋江还是不肯接受这赤裸裸的“人格侮辱”,顿时满脸愤怒的瞪着栾飞。看那架势,似乎恨不得挣脱锁链,与栾飞决一死战似的。
栾飞鄙夷的看了一眼宋江,丝毫不担心宋江能够挣脱开锁链似的。就宋江那三脚猫的两下子,也就是孔明、孔亮那对马屁精才不要脸拜宋江当师傅,如果宋江真要跟自己拼命,栾飞只需要抬一抬手指头,就能虐打宋江好几个来回。
如今,望着气急败坏的宋江,栾飞淡淡一笑,冷冷的说:“你以为你作为罪魁祸首,朝廷最终真的会放过你吗?”
此言一出,宋江浑身不禁重重的打了个机灵,死死的望着栾飞,本来要拼命的架势,骤然之间停歇了下来。
栾飞望着宋江,冷冷的说:“况且,你乃是梁山泊的魂魄,那些侥幸得生的强盗头子们,肯定会被分配到各地充当武职。你要是还在的话,随时都有可能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再给朝廷制造祸端;而一旦你死了,那么那些分散在各地的强盗头子们,也就群龙无首,即便是想要折腾,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所以,本着斩草除根的原则,你是断断不会享受到成果的!”
这番话,宛若一桶兜头泼下的冷水,宋江听了,本来那滔天怒火,不禁顷刻之间被浇灭了。
他当下呆呆的坐在地上,双眼呆滞的望着栾飞,好像整个人都傻掉了似的。
他本来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所以败给了栾飞,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对栾飞掉以轻心,把全部重心都用在了如何发展壮大梁山泊势力上面。在他看来,一切都要有条不紊的进行,所以他觉得,先把沧州的朱仝诓骗上山,然后趁机在诓骗朱仝的过程中,想办法制造事端,把柴进连带着拐带上山。等到把柴进、朱仝全部拐带上山后,再回头腾出手来,解决栾飞以及豹营。
但是宋江万万没想到的是,栾飞竟然处心积虑,早就在算计着梁山泊。甚至,连朱仝的忽然被害,也是栾飞一手炮制出来的。所以说,当宋江自以为一个趁机把柴进鼓捣上梁山泊的大好时机的时候,实际上已经彻底堕入了栾飞的算计之中。
如今,被栾飞一番冷冰冰的话,彻底刺破了他心里多年的那胆大至极的幻想。宋江瞬间心若死灰。
栾飞说出这番话之前,宋江心里还在充满着悔恨,觉得自己一步不慎中了栾飞的奸计,结果影响了自己日后飞黄腾达的大好前程。如今,听了栾飞的这番冷冰冰的话,宋江才瞬间意识到,原来即便今日不败给栾飞,最终到头来,自己的一切图谋也是注定要一场空而已。念及这些,宋江在心里异常灰蒙蒙一片的同时,反倒有了一种解脱。
毕竟,自打他年少开始筹谋这个计划以来,他无时不刻都在殚精竭虑的筹谋、计划,可谓是食不甘味寝不安席。如今,一旦得到了解脱,反倒浑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轻松了。
栾飞看了看宋江,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那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他甚至相信,现在即便是给宋江个机会,敞开大门让宋江离开,恐怕彻底心灰意冷的宋江,也懒得离开这里了。
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栾飞叹了口气,便转身准备离开。
哪知一只脚才刚刚走出两步,宋江忽然抬头问道:“朱仝的死,是不是你一手炮制的?”
其实,宋江早已经想到了这一层,只不过他心里不愿意面对罢了,毕竟如此一来,就显得自己从一开始就被栾飞算计了。所以,与栾飞见面了这么久,他始终没有鼓起勇气来问这个。如今,既然他已经彻底解脱了放下了,反倒没有了心理包袱,于是就索性开口问个究竟,也算是让自己死无遗憾了。
栾飞听了,回头看了看宋江,淡淡一笑说:“既然你都知道了,何必多此一问?”
宋江听了一呆,苦笑一声,果然如自己所料,唉,早知如此,当初听说那栾飞在郓城县刚刚崛起的时候,就应该果断的把栾飞灭掉。如此,岂能让栾飞小儿从容布置算计自己!
但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悔恨解决不了问题。
宋江望着栾飞,又提出了自己的第二个疑问:“柴进柴大官人去高唐州,也是你一手操控?”
栾飞望着脑洞大开的宋江,淡淡一笑,徐徐的说:“我是人,并不是神。”眼见宋江一呆,眼睛出现茫然的表情,栾飞笑了笑,接着说:“你自己什么德性,大家心里都有数,要知道,谁也不傻。所以,当柴进听说你要率领大军来沧州为朱仝报仇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是一个超级大坑,一个不慎就极有可能被你给连带着算计进去,最后骨头渣子都不剩!所以,柴进就很明智的赶紧选择跑路,找了个借口到高唐州去了。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