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不到秦军的大营,赵杞才猛地勒停了马匹,转头愤怒地看都着儿子赵希烈。
“你怎么能自作主张?”
赵希烈看着父亲,故作惊诧:“父亲,您说的是什么事情?”
“演习,演习!”看到儿子的态度,赵杞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组织一次十余万人的演习需要多少钱粮吗?需要多少赏银吗?这还只是常规的开支,如果算上其它,没有几十万两银子是绝拿不下来的吗?”
“我当然知道。”赵希烈淡淡地道:“可是父亲,您也看到了,路超认为汉国并没有向我们动武的打算,他出兵两万,只是向汉人示威,而我们,难道不需要这么做吗?向汉人展示自己的武力,展现自己尚有一战的能力,我认为这是必须的。我们总是差钱的,挤一挤,还是能挤出来的。”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有本事你来挤挤看。”赵杞怒道。
“父亲为我提供一半所需,剩下的我自己来想办法吧。”赵希烈道:“父亲,其实我这一次演习,一来是给汉人看,二来,却也是想让路超看一看,如今我大赵虽然虎落平阳,却也不是他想欺负就能欺负的,惹急了我,照样给他好看,带两万人就大摇大摆地蹬鼻子上脸,当真是没有将我们当人看啊。”
“你不要乱来。”赵杞看着表人愤怒的儿子,声音里略透出一丝恐慌,“我们现在还能存在的根基就是因为大秦还需要我们,如果你乱来得罪了路超的话,我们就完了,你应当知道路超的背景,不说他现在是秦国的统兵大将,单是他的师父便足以左右朝政,大秦首辅范睢如何,得罪了他们,就被发配到军前效力。那可是秦武烈王临死前指定的顾命大臣呢!”
赵希烈叹了一口气,无言的点点头。
“小心谨慎,秦人现在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回去之后。我再想办法去搜罗物资银两吧,但愿能让路超满意才好。”
看着策马缓缓向前的父亲有些佝偻的背影,赵希烈心中悲凉的同时,又不禁有些失望,父亲果然不再是以前那个杀伐果断。做事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好汉了,李明骏说得对,现在自己所做的事情,一点也不能透露给父亲知晓,否则铁定便会是一场悲剧。
父亲可能还会幻想着秦人一定会保他,但赵希烈通过今天路超对待他们父子的态度,已经明白了这只不过是父亲的一厢情愿,一旦自己将计划向父亲和盘托出,保不定父亲就会向秦人告发,以为这样就能保住赵氏。但最后的结局一定会恰好相反。
秦人会毫不犹豫地拿下赵氏一门,然后正式吞并西赵,或者再找一个傀儡出来,这难道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么?
路超对父亲毫无尊重之意,也许在他眼中,自己父子只不过他面前的一条狗吧。
只能事后拼着父亲责怪,先将事情做了再说。赵希烈在心中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马刺轻叩马腹,赵希烈赶上了父亲,道:“父亲,这一次的演习。我想将城内的城卫军也拉出去练一练,他们本来是就是我们军队之中最精况最能打的一部,但要是长时间不演练,只怕也会荒废了。这可是我们父子立身保命的本钱呢。”
赵杞疲惫地道:“演习的事情你作主吧,要搞就要搞好,城卫军你要拉出去就拉出去,可是城里的守卫呢,全交给秦人么?”
“自然不行,我再调一些人进来。左右军中有很多人根本上不了战场,平时在军中也是混吃等死,凑个人数而已,不如便调他们进来,反正秦人那头儿,我们派最精锐的军队和最没有的军队,在他们眼中都是一样的。”赵希烈自嘲地道:“在他们眼中,我们都是废物吧。”
“你自己决定吧。”赵杞摆摆手,此时他的心思,几乎全在想,从哪里去弄那个天文数字一物的物资来满足路超的贪婪,先前在路超的中军大帐之中,对方话里话外的威胁意味已经很浓了。
马家店,赵希烈大营,十余个西赵的高级将领围着一堆火团团而坐,无烟柴炭是没有的,这些好东西都要给秦人送去,堂堂的大将军,现在也只能弄些柴禾来烧着了,即便亲兵们使出了浑身解数,弄来的都是一些干柴,但在营帐之中烧起来,密闭的空间里,仍然是烟雾缭绕,不过此时大帐之内却没有人计较这些,一来也是习惯了,二来也是因为这一次会议的重要性,向左还是向右,将决定他们的前途与性命。
“各位兄弟,你们跟着我也都有年头了,是我最为信任的人,今天把你们找来,实际上我也将身家性命交给你们了,我已经决定,不跟秦人干了,不给他们当牛做马,任由他们驱策了,我要为我们大家伙的将来搏一把,赌一次,赢了,大家都还有一个光明的前程,输了,我赵希烈肯定是一个死字,赵氏一门也是一个死字,当然,如果你们跟着我干,也是一个死字,今天,我把大家找来,就是想问一声,愿不愿意跟着我干,不愿跟我干的也不勉强,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我会将你关起来,直到此事结束,到时候我们胜利了,我会放你安然离开,当然,到了那时候,我们自然也就不是兄弟了,如果我们败了,你们就会是秦人眼前的红人,自然也与我们一刀两断。”赵希烈大声道。
“干,当然干。”一个满脸戾气的大胡子将领一下子跳了起来,拳头捏得卡卡作响,“看看我们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不瞒大家说,就在前几天,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