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那句,“渔民说他们往楼台方向去了”一出口,不禁柳南风怔住了,就连沈天抒一时之间都难以接受,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一时之间,书房之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古怪极了,安静的令人有些心慌。
宋城偷偷抬头打量了一下沈天抒的脸色,见他面容严峻,沉思不语,心里就开始发慌。
宋城呆呆地跪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应对眼下的这个局面。
柳南风看着沈天抒,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皇上,这……”
沈天抒没有立即回应柳南风,却是盯着宋城问道:“消息是否属实?”
沈天抒话刚说出口,宋城便觉得有一股冷酷的逼迫感迎面而来,令他不由得颤栗起来,他心里害怕,说起话来就结结巴巴,“皇上,这,奴才,奴才也是听手下人这么说的,按理说……按理说是真的。”
“按理说是真的?”沈天抒冷冷地问道。
“奴才,奴才……”
沈天抒冷哼一声,斥道:“你自己都未能确认的事,居然就敢对朕说。像你这样办事,平日里只怕也没少办糊涂事吧?这种小事都办不好,朕看你这太守也不用当了,准备准备,带着妻儿回家养老吧。”
宋城一听这话,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不停地磕头请罪,“奴才错了,奴才该死,还望皇上开恩。“
沈天抒径直站了起身,大手一挥道:”朕意已决,不必多说。朕回京之后,立马便会派人将宋临风送回闽南,你们一家三口从此便安生地在家乡养老,不得再插手或是过问官府之事。“
宋城毕竟当官多年,细细回味沈天抒的话之后,心里明白自己定然触犯了什么隐晦之事,所以贬职回乡也许算是最好的结果。
当宋城想明其中的厉害之处时,也就不敢再多言,须知雷霆雨露均是皇恩,所以宋城不但不能对沈天抒做出的绝对存在什么怨怼之心,还是磕头谢恩,”奴才知罪,奴才谢皇上法外开恩。“
沈天抒将双手负在背后,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朕知道你也是个明白之人,以后不能确定的事不可随便乱说,否则就是害人害己。“
”奴才,奴才多谢皇上指点。”宋城匍匐在地哽咽道。
至此,沈天抒大袖一甩,踏着大步往外走去,柳南风自然也跟了过去。
关于此事,柳南风虽然知道宋城有些无辜,但他心里多少明白沈天抒做此决定的用意,所以也就没有替宋城说话,事后也不再提及此事。
对于柳南风的反应态度,沈天抒觉得很满意。
同时,沈天抒也为自己刚从宋城那处得到的消息感到心烦气躁。他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那笑意简直能够冷到人的心底里去。
“难怪,难怪朕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两个,原来竟是逃去了楼台。”沈天抒在心里想道。“哼,朕还真是看走眼了,居然会让这种荒唐的事发生在大周皇族之中。”
而当沈天抒在闽南苦苦寻觅沈琦儿和娄天之时,他们两人也刚到楼台不过两日。
此时,沈琦儿待在娄天,也可以说是楼起为她准备的房间里,愁眉不展,优思满面。
原来,娄天并不是什么流落京都的穷酸秀才,也不是大周的子民,他是楼台人,是楼台首领楼仰的独生子楼起。
多年前,娄天年轻气盛,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彻底脱离大周的控制,只身一人独闯了大周的京都,竟也让他成功地混进了大周的文人之间。
当然,那时娄天想不到自己会遇到沈琦儿,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大周的驸马爷。
如果,他和沈琦儿的那场婚姻只是纯粹的政治因素,如果他只是想要利用沈琦儿,心里没有对她动情的话。那么,当他的身份不得不摆上台面的时候,他也就不会那么痛苦。
娄天在遇到沈琦儿之后,两人朝夕相处,感情一日好过一日,可谓情比金坚。要是能够给他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他宁愿做个真真正正的娄天,一个大周的子民,和沈琦儿相守一生,白头到老。
只是,每个人出生之后便注定了各自的命运。娄天他身为楼台的皇子,作为楼仰的儿子,不管是对自己的族人,还是对自己的父亲,他都有难以逃避的责任,所以当楼仰暗中派人通知他撤回楼台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再也没办法留在大周和沈琦儿做一对恩爱夫妻了。
即使如此,他也舍不得就此放开沈琦儿的手。所以,他千方百计把沈琦儿带出了京都。
沈琦儿对于娄天那是千般万般地信任,就算是为他死也是心甘情愿的。所以心思单纯的沈琦儿在娄天劝她出海游玩的时候,还天真地以为那只是一趟美好的大海之行,她再也想不到那船的起点在大周的闽南,终点却是楼台。
在沈琦儿踏进楼台的那一刻,她的心也差不多死去了。
沈琦儿当真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丈夫,自己托付终生的丈夫,自己痴心相待的丈夫,居然不是大周子民,而是楼台人,是楼台的王子楼起。
沈琦儿在得知这些事的时候,只觉得整个天都塌下来了,压的她都要喘不过气了。
在楼起领着沈琦儿走进属于他们的房间时,沈琦儿看着楼起,还未说话眼泪已先流了出来。
楼起见她那副模样,自然心疼不已。看她流泪,自然而然便伸出了手想要擦干那泪水,怎奈沈琦儿一个转身,避开了他的手。
沈琦儿背对着楼起,眼泪还在不断地从眼眶中溢出,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