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楚媚温声说:“你不要想太多，不要给自己太多枷锁，你就是你，现在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你该拥有的，可以有很多。不要太过于先去把自己囚困起来。”
楚媚跟了她那么久，哪怕她蹙一下眉，她都会知道，她又是为何。
风翎寒望了眼楚媚，眉头松了松对她说:“谢谢你楚媚。”
楚媚摇了摇头，微笑了笑。
“等一下……”
楚媚退去的时候，风翎寒叫住了她。
“这件事，先不要给楚襄知道吧。”风翎寒吩咐。
只对风翎寒半转过来的身子，颔首道:“我知道了。”
——
如姝不知是被南宫樂吓到了，还是怎么的，说是病了。
一连几日，都没有出过房门。
这是有意躲着了？
应该是吧，反正殷洛不在殷家堡，她肯定是能躲着南宫樂，就尽量躲着点。
殷洛与殷尚卿，这几日，去给在此次围剿天幽派，牺牲的那些武林同道，依次吊唁去了。
南宫樂是不想再看到那种场面，所以并没有去。
她一个人，在殷家堡，在那单独的庭院，加上如姝躲着她，也就落得自在的只有她一个人了。反正殷家堡的那些丫头们，对她一直都是避之不及的。
当然，一个堂堂的殷家堡少庄主夫人，被丫头们这般对待，只能是上面默许，或者直接就是被指使的了。
南宫樂想着，哪天，真给她憋闷地急了，她就放把火，让这殷家堡着一着，热闹热闹。
说实话，这殷家堡拜她所赐，失去江湖令，又声名一落千丈，加之确实也有殷洛不争气的因素——这还有什么可以给她报复的呢——
也是令人伤脑筋。
她暂时还不打算气死殷夫人，如姝这个名义上的妾，还是丫头的，也无关紧要……其实并不是她想不到了，只是因为，她心中的那团火，在经过围剿天幽派，好像真的难以再燃起来了……
她想黎墨轩，可是这种想，却也令她只会慢慢消沉了。
她矛盾，不知道该如何再继续复仇。
更不知道，该如何，该不该，能不能，还有勇气活在这世间。
一个人，常常望着竺音剑在发呆。
想哭，又哭不出来。
然后，只能大睡一觉。而等醒来，到处又还会是只有她一个人。
苦笑，她想着，也许殷慕晴，都比她活的要有意义的多吧。哪怕就在天医阁打打杂，照顾照顾病人，跟楚媚，还是楚襄，学学医，都会过的是充足的一天吧。
突然想回天医阁，想跟她们在一起。
于是把这种想，这种矛盾，这种纠结，化作力量，又没日没夜地开始练着剑。
虽然来时，风翎寒告诉过她，要她不要操之过急动武，她还是需要多调养调养，可这殷家堡谁又给她调养啊。
她们，或许都恨不得她早些死吧。
南宫樂是无所事事，无可所依。而殷夫人与甄姨，近来就有的忙乎了。连季芩儿，殷夫人都没让回黎家。
每日，登门造访的各家小姐，殷家堡特意邀请回的各类女子，来来往往。
除了她这庭院，人家可是热闹极了。
而目的就是，给殷洛，殷少庄主，再择一位夫人。
没错，就是夫人，殷夫人要给殷洛挑选一位二夫人。
是她南宫小姐自己说的，不会给殷家传宗接代，更不会与他殷洛生孩子，那她这做母亲的，为了殷家能够尽快开枝散叶，自然得上心起来。
既然丫头不行，她就光明正大，在外面寻一位品貌非常的女子回来，做二夫人。
如姝知道以后，终于坐不住，主动出来见南宫樂了。
刚练完剑，南宫樂坐在庭院的石桌前，给自己倒了盅水，都还没喝呢，如姝就过来了。
慌张着面容:“少夫人。”但还不忘礼数地给南宫樂欠身行了礼。
南宫樂看了她一眼，就收回目光，单手拿起杯子喝水。
如姝立身道:“少夫人，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你可知道，夫人要给少庄主选个二夫人了！”
“是吗？”南宫樂抬眸，她确实第一次得到这个信息，这殷家堡上上下下想瞒着她都来不及呢，怎会让她知道。“然后呢？”她问。
“少夫人，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如姝愈发着急。
南宫樂把石桌上的竺音剑又摆好了些，轻松道:“有你紧张不就够了吗。”
如姝实在理解不了，她是对自己太过自信，还是对少庄主太过相信。可如果都不是，那就只有那一个原因。
“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少庄主！”
南宫樂突然觉得跟她在这儿说这个话题，是这几日以来，无趣中最无趣的。
起身，拿过竺音剑，如绸的发丝披在彩纱的背上。“你要是在乎的话，大可以去跟殷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者装可怜、装委屈去，反正你现在怎么也是少庄主的人了。你努努力，也许殷夫人一心软，就放弃给少庄主再找个夫人了。”南宫樂说着抬步离去:“总之，我就是真的无所谓。”
如果她想借由她去阻止什么，可能就真的是想多了。
如姝后退了一步，心又凉了一半。
她能算个什么，最多从一个伺候人的丫头，变成一个人家都不要她伺候的丫头。
她说的话，殷夫人会听？
只怕她如果真的一闹，殷夫人直接就会把她给扔出殷家堡。
妾室，说的好听，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