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道*提利却没有答话,他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葛兰*桑达今日如此心浮气躁,让他本能的觉得心中发紧。
将军啊将军,你以前带着俺们在东境战场上厮杀纵横,靠着的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无所顾忌的气势!现在有了一个镰刀军团了,怎么反而就瞻前顾后了起来了?
也罢,就算出了什么事情,大小姐现在也算是安全的诺森东征联军的后方了,桑达家族的这一点血脉,也算是不曾断绝,豁然之间,蓝道提利突然又觉得有些荒诞,事情还没有走到绝境的地步,自己竟然胡思乱想起来了,自己这都想到哪里去了,无论如何,就算是到了绝境那一步,自己豁出性命也就是了....
蓝道*提利侍立在葛兰*桑达身后,只是悄悄握紧了要紧佩刀刀柄。
而葛兰*桑达也不再说话,只是将目光远远的投向西面。
也不知道又等候了多久,直到日头已经渐渐移向正中,才看见前面派出去迎候的十几骑快马飞也似的赶了回来,远远的就朝着葛兰*桑达这里大呼:“格雷*佩里斯上将到了,格雷*佩里斯上将到了!”
等候得多少有些不耐烦的镰刀军团将的校官们嗡的发出一声低哗,不自主的就开始整理其自己的武装,马匹也开始躁动起来,却被身下的主人紧紧的勒住,只能原地跳动着发出不安的嘶鸣声。
塔利*马特厕身在队伍当中,缓缓一紧腰间的武装腰带。他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甚至也没有去看葛兰*桑达一眼。但是待在他附近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个时候,他的面色却异常的苍白,低垂的眼神中甚至还夹杂着些许筹措和游弋...
远处传来了更多的马蹄声音,到了最后已经连成一片,马蹄声是如此的惊人,让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正在那里肃容等候的葛兰*桑达将军不禁的变了脸色,谁知道格雷*佩里斯上将随同带了多少人来?他回头顾盼了一下等候的队列,镰刀军团的校官们也同样脸上出现了忧惧的神色,有的人已经按住了腰间的兵刃,葛兰*桑达手指一跳,几乎就想马上抬手下令,一部列阵抵抗,一部保护他退进索拉城!
旁边蓝道*提利眼疾手快,一下在旁边就按住了葛兰*桑达的右手,低呼道:“将军,不可自乱阵脚啊..!”
葛兰*桑达深深吸口气,拨开了蓝道*提利的手,冷着脸朝他点点头:“本将知道!”
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佩里斯家族的旗帜,黑底金色镶边,上面纹的是一个大大的独眼狼首。在独眼狼旗帜后,同时出现了有十几面野战军团序列下的军旗,猎猎卷动,然后才是一片跳跃着的铁盔上的翎毛。到了最后,才看见数百骑甲士,簇拥着格雷*佩里斯上将出现在视线当中。
这数百骑手,都是骑手鳞甲护身,气势悍勇、队形整齐,鳞甲上似乎还经过特殊的铸造工艺处理过,比一般的职业骑手鳞甲要暗淡一些,不至于那般的晃眼。数百骑手集合在一处,这奔腾翻涌的铁血浪潮,乌沉沉的压抑似乎直撞进人心底。他们又是在托列克河取得空前大捷,几乎灼穿了诺森东境的锐士。同时也是压得诺森东征联军在摩尔要塞前不得不掘长濠据守,不敢出营门一步的得胜之师。
浪潮之中翻卷着无可比拟的骑士,人强马悍,还带着逼人的锐气,才一出现,就瞬间夺下了对面列阵而立的镰刀军团上下所有人的眼目!
葛兰*桑达捏着马鞭的手指已经泛白,心里哀叹道:“这他娘的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精锐...”但纵然心中思绪如何,他表面上仍旧只是一句话也不说,后面列阵等候的手下,见站在最前方的将军没有异动,也都纷纷的同样屏住了呼吸,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景象。
他们镰刀军团虽然是东境驻境军团遗溃的一部,经过快速扩充整编而来,虽然在边东是足以横着走,但是对着这数代人积累下来的撒哈拉蛮人所留下的最后菁华余烬,自然还是天上与地下般的差距...
每一刻时间的流逝,葛兰*桑达都想抬手下令,汉腻的手心中握着的马鞭,几乎都攥出了水来!他的十几个心腹嫡系军官,已经不由自主的纵马上前,拱卫在他身边,只是屏住呼吸等他的号令。蓝道*提利也不住的看着葛兰*桑达,只是低声道:“将军,这些骑士没有挎弓,也没有带战备换手的兵刃,冲阵都嫌不足,何况攻城?”
蓝道*提利所说,葛兰*桑达何尝不知道,但是他心中就是有一个声音在高喊:“不对,不对!快进索拉城,闭城死守,这格雷*佩里斯上将,无论如何是不能迎他进索拉城!”
但是理智却是在强逼着他不要下这个命令。只要这一声令下出来,他就和眼前的蛮人彻底决裂,在和诺森还没有确实接上头的情况下!镰刀军团孤军处此,就算勉强拖住时间不败亡,也将彻底丧失对时局的影响力,他葛兰*桑达也再不能更进一步,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他不能接受平局甚是是亏本的买卖,也承受不了这般结局带来的后果
这段思虑的时间似乎极短,又似乎极长。就在葛兰*桑达还能勉力遏制住自己,他的部下却差不多快将兵刃拔出来的时候。格雷*佩里斯上将迎面而来的队伍当中突然传来了幽幽的号角声音,前面持旗的的骑手们,纷纷单手勒马,一排健马长长嘶鸣,将土块刨得乱飞,只是收住脚步,后面的大队黑甲骑士也都次第停下,让开一条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