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凉意在冷萧耳边回荡,那地洞上中,比地面之上要冷上许多,也并不多深,约莫坠了十几息,便落了地。
若非他在落地之前强自动用了一丝灵气,恐怕即便不死,也要摔断几根骨头。
这般深度,于修士而言,自是不过尔尔,可倘若他灵气全无,只如凡人,这ròu_tǐ凡胎,如何能承受这般冲击?
触地一霎,冷萧顿时打量了一下四周,虽是漆黑一片,可借着顶上落下的光亮,勉强也能看清一些模糊景象。
周遭不过黄土壁,乃是人为挖掘出来的一个地洞,且看样子,前方还有延伸,不知通往何处。
他又试着调动了一下体内灵气,可灵气之中好似混入了一团浆糊一般,将他的灵气死死黏住,只有极力催动,才能挤出一丝。
且这股“浆糊”之物,也叫他身心疲惫,有些昏昏欲睡。
他突然遭遇袭击,本还以为乃是楚天阔暗算了他,未料那地面之上竟真的隐隐约约传来打斗之声,且不像是一人作秀。
他此刻已是明了,乃是他一直屏息,将这毒素留在了体内,毒素才走不知不觉间缓缓发酵。
若是他一路无动于衷,保持呼吸通畅,那毒素反倒会被不断排出体内,不会有异状。
楚天阔此刻还有余力战斗,定是未中此毒,可他却故意误导了冷萧。即便他不多此一举,但凡有些警惕之心的人,想必也会下意识屏住呼吸。
可他却是生怕冷萧不中毒一般,还出言相告,若无歹念,冷萧说什么也是不信。
此刻他来不及多想,脸上忽然拂来一阵微风,却是眼前漆黑通道之处蓦然出现了一个男子身影。
这男子与人族无异,样貌服饰皆无任何特异之处,唯有那一身妖气,彰显着他妖族身份。
冷萧望着此人,不由缓缓说了一句:“这位兄台,在下途径此地,失足跌落,不知兄台可否助在下上去?”
此人扫了冷萧一眼,见冷萧身上并未有任何宗门标记,张口问道:“阁下乃是何人?”
冷萧沉默少许,忽的笑了:“在下青痕宗弟子,冷萧。”
那男子闻言,目中闪过一丝惊奇之色,亦是脱口大笑了几声,冷冷说道:“你这小子,莫不是愚蠢,竟还敢直言不讳?”
冷萧似是叹息一声:“冷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既然阁下出言相询,冷某自当如实相告。”
那男子随记嗤笑一声,将一张极为普通的大脸盘子凑近了少许,阴森森的说道:“无妨,反正都是一样的结局。李某便是不认得北冥鲲,也认得你冷萧这张脸。”
“未料冷某如今竟是这般出名。”
“太过出名,也未必是件好事。”
这男子随口道了一句,便是一把将冷萧提了起来,冷萧便如同一只兔子被揪住了耳朵,无一丝抵抗之力。
他提起冷萧之后,几步走进了黑暗之中。冷萧眯着眼睛,道路曲折百转,妖族竟是在这地底挖了一处四通八达的地道出来。
且处了他此刻所走的这条道路之外,还有一些岔路,好似是刻意挖掘出来迷惑他人。
约莫一炷香之后,眼前竟然亮堂了起来,却是一间足有半个民舍大小的地舍,寒月正在其中。旁边一个样貌颇显陌生的老者,显然便是张峰。
那男子一把将冷萧丢了进去,看都不看冷萧一眼,隐约还能听见他传来的一声嗤笑:“所谓搅得南域天翻地覆之人,竟是这般羸弱,当真是扫兴。”
若说冷萧面上还算平静,寒月和张峰二人见到冷萧却是愕然无比。
冷萧被丢在了她边上,二人恰巧挨着,他依着惯性直接跌到这了地上,那男子封了他的穴道,叫他此刻动弹不得。
“你怎也来了?”
三人许久不语,张峰咂了咂嘴,似要说什么,却并未说出口,终是由寒月说出了此话。
“说来惭愧,本是来救二位,最后却是步了二位后尘。”
他说完此话之后,虽的因为角度缘故,看不到寒月面容,却也能够感受到她此刻皱起的眉头,只听她说道:“糊涂,知晓有异,还这般大意。”
冷萧苦笑一声,一时间又是陷入了宁静之中。张峰时而叹息一声,似乎是因自己乃是长老身份却还这般不济,心中存有愧疚。
冷萧竖起耳朵,隐约能够听见不知何处传来的微弱交谈之声,不难想象,附近定还有类似的地舍,供那些妖修休憩。
他不由问了一句:“寒月师姐,张长老,既然此地看管这般松散,楚师兄此前逃离之时为何不叫二位一并救走?”
听得他这番言语,寒月和张峰似乎都愣了一下,张峰终是有些耐不住寂寞,抢先说道:“冷师侄所指可是楚天阔,楚师侄?”
“正是。”
张峰顿感诧异,说道:“楚师侄可并未有沦落至此过。”
此刻,寒月接口道:“此前我与楚师兄遭遇不测,楚师兄勉力逃了。”
“勉力?”冷萧不禁追问一句。
足等了数息,不见寒月回答,其实便已是有了答案,他不由多问了一句:“楚师兄是何时逃离的?”
“半月之前。”寒月的声音始终稍显冷淡,莫论是此刻身陷囹圄,还是在青痕宗之时,无一丝变化。
闻言,冷萧不由笑了一下:“可他是今日才回到江溪城据点,正巧与师弟碰上,我二人便一道来了。”
“幸得楚师兄指点,一路屏息,这才能及时与师姐、师叔相见。”
他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