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尚书被囚禁在天牢内已经有几个月之久,照理说水坝的事情早就应当由专人督查好调查清楚之后再对姚尚书进行处理。然现在出了大燕内战之事,朝廷好像是忘了姚尚书这个人一样,不调查,不判刑,不放归。
虽说姚尚书因为没有定罪,并没有吃什么苦头,倒是急煞了姚府上下的其他人,尤其是身为女儿的姚清书。
姚清书面目都瘦削了不少,看的叶挽一阵自责:“姚姐姐,对不起……说来说去姚伯伯还是因为陌州的事情受到了牵连。真的很抱歉……”
“傻瓜。”姚清书闷笑出声,点了点叶挽的额头。“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不相信水坝是因为爹当初督造之际在其中揩了油水才会导致偷工减料水坝自然坍塌,无论这件事情是谁做的,我们,镇西军,还有陌州的百姓,都不过是其中的受害者罢了。怪谁也怪不到你们头上呀?……我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的,只是适逢那日拜访子期,她才跟我说了。你不要见怪。”
“我怎么会见怪……”叶挽失笑,只听荣氏浅笑道:“你们两姐妹这么长时间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带询儿四处去转一转,熟悉一下环境。”
“好的大嫂,你自己注意安全。知州府内现在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要帮忙的唤他们一声就行。”叶挽点了点头。
荣氏走后,姚清书突然“噗嗤”一声笑了,绕着叶挽转了两圈道:“从前只见过阿挽男装打扮,只觉得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英俊少年郎,料想阿挽穿女装定也是美若倾城。今日总算是有幸一见,果然如此。”她虽然并未做什么花哨打扮,只着干净素白的锦袍,不过却没有像从前一般刻意要挽上男子的发髻,而是简单的将长发在脑后束作一团,系以素带,看上去清若芙蕖,腰风拂柳。
燕京那些见过叶挽的权贵,又有谁想得到当初那个少年郎脂粉未施的模样这般动人?婉约中带着几分英气,恬淡里有多了些灵动和狡黠。
“褚将军算是捡到个宝了。”姚清书调笑道。
“……”叶挽心道,她又何尝不是呢?她嘴角抽搐了一下,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对姚清书道:“对了,忘了找人给你消息,滢儿已经找到了,这些日子来消失的时候都是在镇西军的沧州军营里,她跟着甄玉混的风生水起,没有什么危险,倒是有点乐不思蜀。”
姚清书惊讶地掩唇。她先前突然发现花滢不见了,很是担心了一阵,无论是在花府还是燕京的其他地方都没有花滢的踪迹,甚至当初还动用了姚尚书的职权之便,让京兆尹帮着在整个燕京找人。实在找不到的情况下,姚清书才肯定花滢人已经不在燕京了,应当是去找失踪的花公子了。
不过她到底是一介女流,父亲的职权也没有到能够在茫茫天下找人的地步,向姚家在外地的几处生意发了信函请他们帮忙留意一下之后便没了下文。时间越过越久,花滢却久久没有消息,急的她团团转,适逢叶家要来陌州,她才想着将这件事情告诉叶挽知道。镇西军人数众多,会碰到过花滢也不一定。
现在果然,叶挽说花滢一直在沧州镇西军军营里?“那,那她现在人呢,现在也在陌州吗?这个臭滢儿,偷跑了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害我担心这么久。等见到她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下……”知道花滢没事,姚清书总算是松了口气,多日悬在心头的大石也放了下来。此时佯怒着骂道。
“滢儿许是想着,若是告诉姚姐姐她想要一个人偷跑,姚姐姐定是不会允许的。”叶挽笑说,“她眼下不在陌州。陌州战事纷繁,在这儿不安全。她现在正与花无渐一块儿在云州,跟我叔公在一起。”
“那等这些事情都平了,我再见到她,还是要好好敲打一番!把姐姐们的担心都当玩笑呢……”姚清书碎碎念了一阵,看她样子定是这些日子都将积郁已久的心情全都发泄出来了,话比平时的姚清书还要多一些。看着叶挽笑眼盈盈的模样,她顿了顿关切道:“我还没有问你……这一年多的时间来,你怎么样,身体好不好,有没有碰到什么麻烦的不可解决的事情?”
叶挽心道:我若是将自己这一年以来神奇的经历说出来与你听,大概是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在西秦的那些日日夜夜,尤其是褚洄还没有找到她之前,甚至让她这个无法无天的人都感到胆战心惊的害怕。不过还好,大家都没事。她面上不显,笑道:“没有,我很好,很安全,身体也很健康。只是在烈王府小住了一段时间而已……”
“那、那说褚将军是烈王元桢的长子,是真的吗?”姚清书的表情充满了忧虑和焦急。她原先还以为褚洄只是豫王殿下的义子,是普普通通的将军身份。那即便是身在战场力有不逮,至少也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让叶挽心烦。
但是现在,那褚将军的身份背景竟然同样如此复杂,跟着他真的是一件好事吗?姚清书焦心极了,想劝叶挽什么,但是总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好像并没有立场说这些话。难道她真要劝的叶挽跟自己一样,做个十**岁还嫁不出去的老千金么?
姚清书捉着叶挽的手,欲言又止,看的叶挽一阵好笑。她倏地耳尖轻颤,挑眉顺着姚清书背后的方向看去,面露一个意味深长的淡笑。
只听“咣当”一声,刚刚还在园中安然休憩的鸟儿顿时被吓了一跳,扑棱棱的展翅飞了起来。
姚清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