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大娘对盛宁芳十分满意,笑眯眯地道:“不错,不错……”因席上人太多,盛宁芳坐在这里,还有个外人,瞿大娘也没有多说什么。
王氏笑着点点头,对盛宁芳道:“瞿大娘是你姨娘家的亲戚,你好生照应着。”
盛宁芳自从上次在王氏生小枸杞的时候找盛思颜闹过一场之后,就一直被关在她住的绿玉馆里,再也不能出来,哪怕是逢年过节。
那一次,王氏坐完月子之后,才晓得在她生产的那一天,盛宁芳还闹过这样一场。
王氏不是个赶尽杀绝的人,但是也不是一个软弱可欺之以方的人。
对于盛宁芳,她本来还存着教养之心,只想等自己生完孩子之后,再好好教教她,她是姑娘家,如果听说的话,比儿子好管教。
不过在她听说盛宁芳企图对盛思颜下手,借机一石二鸟的时候,王氏已经彻底厌恶盛宁芳,不肯再给她机会了。
她给她的机会不少了。
初次见面,盛宁芳就将盛思颜从马车上推下来。
后来涂氏还活着的时候,盛宁芳就想着跟盛思颜这个嫡长女攀比,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这最后一次的心机,实在是太歹毒了。
王氏不打算再姑息下去。
因此她坐完月子之后,就以让二姑娘好好守孝为名,封了她住的绿玉馆,除了每天倒马桶的小丫鬟可以进出以外,别的人都不许进出。
绿玉馆里有水井,用来洗衣裳,打水洗漱是不成问题的。
饭菜都是从外面送进去,真正将盛宁芳拘了起来。
这一拘,就是一年半。
盛宁芳是一年半来。第一次从绿玉馆走出来,她看着外面的情形,件件都陌生。
当然最陌生的,是大姊盛思颜。
以前她就晓得盛思颜生得好看。但是那时候盛思颜年纪小,而且一直有些胖,纵然好看也有限。
哪像现在,一下子瘦了下来,虽然鼻子眼睛都没有变,但是给人的感觉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好看得让人想挠花她那张脸!
桌上的菜虽多,盛宁芳却一点胃口都没有,眼珠子一直在盛思颜和王毅兴脸上转来转去。偏偏盛七爷喝了几杯酒,特别爱显摆。
“宁柏,过来,给咱们今年的新科状元王公子敬杯酒!以后要多向王公子请教,他的学问是连郑老爷子都赞不绝口的。”盛七爷叫了自己的庶次子盛宁柏过来。让他给王毅兴敬酒。
盛宁柏一听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仰慕得不得了,忙拎了酒壶过来,亲自给王毅兴满上一杯,举过头顶,彬彬有礼地道:“宁柏敬王状元一杯!”
王毅兴笑着接过,一口抿了。道:“多谢盛二公子。”
“不敢当不敢当……”盛宁柏喃喃说道,脸上激动得红彤彤的。
走回座位上坐下的时候,他都是晕乎乎的。
涂氏的三个孩子当中,大儿子盛宁松被送到了松山学院附学。大女儿盛宁芳被禁足了一年半,只有这个小儿子盛宁柏跟两个哥哥姐姐都不同,听话。也聪慧一些,王氏和盛七爷对他是真当儿子教养的,不同另外两个孩子。
盛宁柏的性子也柔和一些,跟盛思颜处得极好。
这两年,因他亲哥哥亲姐姐跟他疏远了。他就跟盛思颜和小枸杞熟悉起来。
盛宁芳听说王毅兴是状元爷,也吃了一惊,瞪着眼睛上上下下又打量了王毅兴两眼,见王毅兴看了过来,她忙又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自己暗暗琢磨。
她今年十二岁,也是到了要说亲的年纪了。
其实从她七八岁开始,涂氏就不断在她耳边念叨要给她找什么样的郎君,她心里早就存着这件事了。
以前,她喜欢村口的大哥哥,后来来了盛国公府,村口的大哥哥自然配不上她了,这眼前的状元爷,好像还不错……
盛宁芳用勺子在碗里划拉一遍,又偏头飞快地睃了王毅兴一眼。
王毅兴正给盛思颜夹菜。
“这金银蛇羹不错,补肾明睛。你眼疾虽然好了,但是也要好好保养,免得一个不慎,又伤了眼睛就不好了。”王毅兴是看着盛思颜从一个小小的盲女,长成为明眸善睐的小姑娘的。
以后就是大姑娘了……
王毅兴看着她的眼光越发柔和。
盛思颜勉强吃了一口,苦着脸道:“有点苦,还有些腥。”说完又讨好地道:“没有王二哥做的菜好吃。”
王毅兴笑道:“拍马屁也不行。来,把这吃了。”说着亲手夹了一块蛇肉,送到盛思颜嘴边。
“吃。”只说了一个字,态度却很坚决。
盛思颜躲不开了,只好一闭眼,张嘴将那蛇肉咬下,胡乱嚼了嚼,就咽了下去,然后赶紧喝了一大口清水,漱一漱蛇肉那股腥苦的味道。
王毅兴见盛思颜的小脸皱成这般模样,也尝了一口那金银蛇羹,慢慢咀嚼了半晌,也咽了下去,才道:“这蛇肉收拾的时候,蛇胆有些弄破了,沾了一点在蛇肉上,所以有一点点腥苦之味没有压下去。”
其实也是可以压的,比如做成极麻辣的烩蛇肉就行,包管一点腥苦味儿都吃不出来。
但是盛家人吃菜都喜欢清淡鲜甜的口味,不喜欢酸辣苦咸的重口味,所以这股蛇肉上的腥苦味道,竟然没有压下去。
当然,盛家的厨子也想了不少法子,甚至用了薄荷来去腥,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只不过盛思颜的舌头太刁了,又加上从小吃惯了蛇羹,对蛇羹的味道很敏感,因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