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依蹭地跳下床,掀开床铺一瞧,朱城已不知哪去了,地上一摊血迹,旁边数字“杀人灭口,不用谢。”
布依又惊又疑,朱城是死是活先不论,他被藏在床底,此事只布依与方小山知道,而方小山是绝不会做出这杀人灭口的行径。
布依跳出门外,其时天已大亮,四下竹林飒飒,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啾啁,那池塘中的锦鲤,正迎着夕阳跳得正欢。
布依惊魂不定,只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自己。便在此时,忽听一阵嘈杂声,布依循声向府门掠去。
只见府外停着一辆马车,车上摆着一具棺材。众人围着马车,气氛诡异,连一向稳重的陆风之眼神中也多了两分骇意,那方小山脸色惨白,恐怖中还夹杂着些古怪。
布依几步踏上前,在看清眼前情形时,脸色大变。
朱城便躺在棺材内,喉咙同样被人割断。他兀自瞪着眼,除了忿恨还有些许不可置信。他的尸首也被割伤,狰狞血腥着数个大字:
惊花大盗来也!
刘啸是睡梦中听到属下报告,他衣衫还未系好,袒着胸膛便冲出来了。瞧见棺材里的朱城,先是一怔,一丝惊恐转瞬即逝,抽出大刀怒骂道:“惊花大盗,你他妈给我滚出来!整这鬼里鬼气地算什么?”
刘啸甩着大刀嗡嗡作响,那马吃了惊,正要抬啼跑窜,被刘啸一刀劈成两半。
布依心神微定,心道这人先前投掷纸条,眼下又杀了朱城,这人肯定也隐藏在王府中。他既然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却不告发,八成也是王府仇家,或者对自己有所图。
陆风之将人把尸体安置,招呼众人进府。昨天死了七个侍卫,今早连皇帝专派的大理寺少卿也死了,敌在暗我在明,每人心头都冒着骇意,府内更是弥漫着恐怖气息,先前众志成城要拿下惊花大盗,如今满是挫败感。
陆风之在府内走了一圈,说了几句鼓舞士气的话。管家匆匆走来,道:“小虎来信了。”
陆风之忙拆开看,刘啸问道:“王爷那边如何?”
陆风之看罢,神情一松,喜道:“虎林帮归顺了!”
布依道:“可喜可贺。”
刘啸拍着大腿道:“这有什么意外,王爷出马,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
陆风之道:“是啊,王爷单独见了大当家几晚,那二当家便沉不住气了,后来与大当家吵了一架,当晚就找到了王爷。”
那二当家见秦放每夜要在大当家房间逗留,猜测秦放许给了大当家什么高官俸禄。二当家数次问那大当家,大当家直说没有此事,那齐王就在这喝喝茶。二当家如何相信,认定是大当家欺骗自己,想要独吞肥肉。两人大吵一架,当晚二当家便找到了秦放,表示大当家没有诚意归顺,手下的兄弟也多有叛心。
二当家表示愿意为秦放除掉大当家,并详细地出了一份计划。
刘啸哈哈笑道:“好好,王爷这就是坐山观虎斗,就让二当家除掉大当家!”
陆风之摇了摇头,道:“王爷计高一着。”
秦放听罢不置可否,在二当家走后,便从衣橱内放出大当家。原来秦放早就料到二当家想要以大当家的人头讨好自己,于是命人暗地将大当家抓来,点了穴道扔进衣橱。之所以这般对付大当家,是因为大当家颇为重义气,如不让他亲耳听到,他怕是不会相信二当家对自己动了杀机。
那二当家对付大当家的手段颇狠,大当家听了不寒而栗,如果不是秦放,怕早遭了二当家的毒手。大当家见二当家对自己断了义,也不再念旧情,分兵布置,第二天虎林帮便打起了内战,死伤大半。
布依暗道秦放果然厉害,如此把奸计透露给大当家,一来能收其心,让其感激自己,二来么,这么一战,也大大消除了虎林山力量,也不怕那虎林山归顺后再起什么风浪。
陆风之让管家把信收好,约摸着时日,道:“收伏了虎林山,再将一众山匪分派到军营安置,嗯,王爷也就这两天就能回来了。”
刘啸耸着耳朵:“王爷临行前我还拍着胸脯保证,他回来便能瞧见惊花大盗的人头……哎……”
陆风之道:“真是呆子。”转身对下人道,“吩咐下去,就说王爷这两天便要回来,教大家打起精神来,别垂头丧气让王爷看了笑话。”
这齐王的气场果是强大,虽然人不在这,但听说齐王归期也就在这几天,一众侍卫精神大震,这比适才陆风之说的鼓舞人心的话强多了。
府内的警戒又严了几分,布依也四下巡视着。转了两转,瞥见方小山去了茅厕,布依随后跟进。
方小山正在茅厕等着布依呢。布依道:“怕么?”
方小山哼道:“才不怕!”说罢没一会儿垂下了脑袋,“怕。”
布依哈哈一笑,拍了拍方小山肩膀,道:“他明知道咱身份,却不告发咱,嘿,他许是在玩什么游戏……小山,咱随机应变!”
方小山点了点头,道:“先前都是咱在暗处窥探别人,现在咱背后也出现一双眼,嘿……我知道他想玩游戏,那就玩呗,我方小山还觉得刺激呢。”顿了顿,迟疑道:“我……其实内心有点惧秦放,只盼他行程……”
几下脚步声,两个侍卫进了茅厕。布依佯装整理了腰带,随口问了问侍卫情况,转身退了出去。
布依昨夜可是一夜未睡,眼下撑到正午,倦意阵阵。她让前来叫自己用餐的丫环回去,一个人躺在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