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男子修长的大掌再度捏上她纤细而瘦弱的脖颈,“我再说一遍,柳书觅是你何人?”
窒息的感觉瞬间如潮水般涌上脑髓,苏泠月也不挣扎,嘴角漾开一抹轻蔑至极的浅笑,“你的记性不是一般地差。”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黑衣男子剑眉拧起,杀机更重了几分。
“随……你。”苏泠月的声音喑哑,说罢她状似无意地睨了一眼他的右肩。
男子转眸,只觉得伤口处火辣的灼痛已经到了不能忍受的程度,捏着她脖颈的力道不得不松了几分。
方才他甫一意识到自己中毒,便立时封住了自己的几处穴道,不想这毒竟这般霸道,不多时便窜入了血脉之中。
事急从权,男子犹豫了一瞬。
“解药拿来!”他低声命令。
“没有。”苏泠月悬在半空的双脚终于得以触地,她缓慢而艰难道,“即便是有。若是给你解了毒,岂不是好让你继续威胁我?”
“你……真不怕死?”男子怒极反笑。
“怎么不怕?”呼吸重新通畅,苏泠月强忍着喉咙的刺痒干涩,一字一顿道,“可是你不是比我更怕么?”
未待男子说话,苏泠月又道,“你的毒已经发作了,若是不快些处理,恐怕……”
男子的眸底生出利刃,几乎将她活剐。
他死死盯着她,二人的眼神在空中激烈交战,苏泠月毫不示弱,神色坦荡却轻蔑。
“该死!”
男子低咒一声,一掌将她击退,同时提气运功,以极快地速度窜出了窗户。
许是男子担心毒发未曾用内功,但那一掌虽未却是用足了力道,生生将她打得趔趄数步,后腰猛地撞上身后的月牙桌上。
她闪避不及,巨大的冲击力将她反弹在地。
“哗啦——”桌上的物什纷纷跌落,撞出巨大的声响。
苏泠月只觉筋疲力竭,四肢百骸都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意识渐渐模糊,脑海里走马灯一般全是过往的时光,视线也越来越暗。
不多时,她似乎迷迷糊糊听到一阵脚步声。
“小姐小姐,你怎么两怪说纳音。
“小姐,你怎么了?”似乎是听雪在摇她。
“小姐……”踏歌甚至开始嘤嘤低泣。
苏泠月想让她别哭,可是刚一张口,喉头里久蓄的热流却倏然喷涌而出,带着腻人的腥甜。
不断下坠的感觉令她惊恐,黑暗瞬间侵蚀了她。
苏泠月似乎回到了年幼时候,她看见母亲温婉而美丽的侧脸。
窗外的各种花又红了,红的粉的白的,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天上的雁儿也回来了,一会呈人字,一会儿呈大字,她急切地奔到院子里惊奇地看了又看。
“娘,娘!你看大雁,又回来了!”她执拗地将她的娘亲罗书清拖到院子里,伸出稚嫩的手指指向碧蓝的天空。
罗书清依言抬头去看,嘴角漾出一抹轻笑,“是啊,每年都会回来的。”
“娘!”苏泠月佯装生气,“你又在假笑了,一点也不好看!”
“泠儿。”罗书清拉住她的手哄她。
“娘,你为什么不开心?!”
罗书清掩嘴轻咳,复无力道:,“泠儿,你瞧,让人去把鸟儿放了吧。”
说罢她指指亭子里挂着的鸟笼。
“你还没回答我呢娘。”苏泠月嘟囔,还是依言去打开了鸟笼。
“为什么要放掉啊?”
只见鸟儿扑腾了几下翅膀,很快越过了朱红色的琉璃瓦,飞出了高墙,很快消失不见。
“泠儿,”罗书清唤她,目光似乎追随着鸟儿飞到了很远的地方,满是向往,“塞外草原,碧海蓝天,才是鸟儿的归宿。”
“哦。”苏泠月似懂非懂,“可是府里还有很多鸟儿被关起来了,放了这一个有什么用?”
“自由。”罗书清美丽却苍白的脸上终于漾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外面的世界,很辽阔,却也简单。”
“娘,你终于笑了!太好了太好了!”苏泠月高兴得手舞足蹈。
那次以后,她为了让罗书清开心,想方设法放走了府里所有的鸟儿。
苏远信知道后大发雷霆,娘亲为了保全她,被罚跪佛堂三天。自那以后,她娘亲的病却更加重了,连院子里都很少去,更别说出府了。
后来长大了,她才明白娘亲眼里的向往和忧郁,是多么沉重。
花落了,娘亲卧病在床,奄奄一息的她留下的话,却教她一生难忘。
“泠儿,保全自己,不要恨……可以的话,替娘……去西北草原策马……啸西风……”
“娘!娘!别丢下我……别丢下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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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快要写完了,写完就马上更新新文哈,《军少宠妻无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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