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凉凉的吹着,不远处的屋顶上,坐着两个人影。
同样都是一身破烂衣裳,灰头土脸,只不过一人红衣,一人蓝衣。
顾成恩目光幽幽的看着顾瑾璃的房间,脸上的神清冷中透着一抹哀伤。
在他离开房间后,并未直接回相府,而是留了下来。
毕竟,刚才亓灏脸上的怒气可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虽然他并未对自己动手,可万一将怒气撒在顾瑾璃身上怎么办?
可是,事情的发展竟超出了他的预料。
透过窗户上的倒影,他看到了顾瑾璃拉住了即将离开的亓灏。
虽听不清楚他们二人说的什么话,可是却能清楚的看着他们激烈的拥吻,以至于将那火焰燃烧到了床榻上去……
他攥着拳头,忍住了想要冲进去的冲动,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该想的东西,可顾瑾璃与亓灏忘我缠绵的画面还是不住的往他脑子里钻。
就在他要跳下屋顶的时候,却被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张晓芳给拽住了。
前几日,他靠身下的两条腿硬撑着走路,后来终于路过了一个村庄,于是趁着人家不注意,与张晓芳一起偷了人家的马这才跑了回来。
当然,条件有限,他们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只能共乘一匹马了。
进城门的时候,可能他们这身上的衣服太过破烂,所以无人能将他们给认出来。
说好了抵京后就分道扬镳,可张晓芳竟跟个狗皮膏药一样一直黏着他。
无奈,他也只能随着她了。
可是,他没想到,张晓芳竟跟来了宁王府,她简直是太胆大包天了!
出言警告过要她离开,而她又像是个聋子一样,假装没听到就罢了,还喋喋不休的一直问他为何大晚上的私会旁人家的小媳妇。
他是从后门进去的,而张晓芳又是一路寻着他的足迹跟随,再加上头一次进京,自然不晓得这里是宁王府,而他潜入的是顾瑾璃的房间。
当然,对于顾成恩的身份,张晓芳也只知道他是朝廷里派去剿匪的官员,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即便是在坠崖后那“相依为命”的几日里,顾成恩也未透露一星半点。
所以,张晓芳更不会知道顾成恩拼死回来要见的人会是他的妹妹。
顾成恩的心思都在顾瑾璃身上,懒得再理会张晓芳,飞身又飘落到另一处屋顶,独自吹着冷风,自虐似的继续盯着那又过了好一会才熄了灯的房间。
身上衣服单薄,可他却感觉不到冷,因为心里已经下起了雪。
不过,有一个人却很冷。
厚着脸皮,张晓芳又飞到了他身边。
一边搓着手,她一边小声道:“喂,你这个人真的好生奇怪,人家难得放你一马,你不赶紧回家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却在这里吹冷风,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顾成恩冷着一张脸,语气不善道:“我明日进宫会跟皇上禀明情况,黑风寨暂时不会再被剿杀,之前你也杀了不少朝廷中人,还是尽早离京为好。”
“我从未来过京城,想多留几天见见世面不成吗?”见顾成恩眼睛还瞅着同一个方向,张晓芳又撇撇嘴道:“你别看了,就是看一晚上,人家也是有相公的人,而且瞧瞧这府邸,肯定不是个寻常人家,她怎可能和你私奔?”
“唉,要是人家真想跟你,你就是个乞丐、傻子,也会不管不顾!所以呀,我劝你还是赶紧死心算了!”
她不清楚让顾成恩不顾性命,一路归心似箭赶回来的女子是谁,也不知道脚下的院子是哪家大户,可女人的第六感绝对是准的。
她可以猜测到,那个让顾成恩放在心上的女人,似乎不爱他。
而那个女人的丈夫,也不是一个等闲之辈。
总之,若是这二人交手,顾成恩要赢的机会不大。
顾成恩听了张晓芳的话后,目光骤冷,眼底的杀气浓浓。
在他心里,没有人可以将顾瑾璃从他身边夺走。
而亓灏,不仅夺走了她,还占了她的身心……
那次自己派人刺杀亓灏未遂,亓灏便在老皇帝面前进谗言,让老皇帝将自己派去了济阳。
自己这次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刺客,不用想也定然是亓灏所为……
紧攥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关节声,顾成恩死死的瞪了张晓芳一眼,然后足尖轻点离开。
张晓芳之所以寸步不离黑风寨的事情的黏着顾成恩,一来她暂时需要一个安全的落脚之地,毕竟身份还是土匪,若是在外面找地方住的话,这很是不安全;二来,京中狗官更多,若得了机会,她能杀一个是一个,也不枉被济阳的百姓们称为“侠盗”了……
缩了缩脖子,张晓芳见顾成恩突然离去,迟疑片刻,立即又跟了上去。
南阳王旧府中,雷子给陈泽轩递上杯茶后,低声道:“主子,咱们的人传来消息,说是顾侍郎回京了!”
“哦?”陈泽轩一听,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幽幽道:“没想到他竟还能活着回来,命可真大!”
抿了口茶,他又问道:“人在哪里?”
雷子道:“顾侍郎一回京,便直接去了宁王府见了顾侧妃,不过后来宁王爷也去了芙蕖院,所以顾侍郎便在屋顶上坐了好一会。”
陈泽轩听罢,冷笑道:“呵,风尘仆仆回京,见的第一个人竟是顾瑾琇,可见他对这妹妹确实是……呵呵!”
“不过,躲人家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