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轩和玉淑回到南阳王旧府后,便直接回了书房里。
雷子想到那本账本,低声问道:“主子,既然在账本上做手脚,为何不将顾侍郎的名字全部都抹去,而是隐约能让人看清中间那个字呢?”
“都抹去了,这还有什么意思?”陈泽轩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扇子,一边冷笑道:“似真似假,才有趣嘛。”
在老皇帝派人去翰墨轩搜集证据的时候,陈泽轩的人早已将账本上顾成恩的名字给涂抹了,造成被茶水浸湿的假象。
因而,受这账本的制约,顾成恩也不敢太过放肆。
双方实力均等,这样斗起来才有看头……
“宣王回宣王府了?”脑海中浮现出宣王与顾瑾琇拉扯的画面,陈泽轩又问道。
“回去了。”雷子犹豫了片刻,低声道:“对了,宣王爷对郡主的心思越来越明显了,可依着属下看来,郡主对宣王爷好像并不感兴趣。”
“连你都能看出来,本世子又怎可能感觉不到?”陈泽轩冷哼一声,缓缓道:“玉淑喜不喜欢宣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借着玉淑的婚事来拖延时间。”
“可是……”雷子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如蚊子一般细小:“可是郡主被宣王缠着,时间久了会很烦恼的。”
“哦?”陈泽轩听罢,眯了眯眼睛,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暗光。
勾了勾唇,他唇角溢出一丝冷意,“雷子。”
不知为何,雷子竟觉得陈泽轩的眼神如寒冰一般凌冽,一股冷意由心底蔓延至全身。
不自觉的绷直身子,他声音发颤:“主……主子,有何吩咐?”
“雷子,人贵有自知之明,切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陈泽轩薄唇轻启,说的话虽说是含蓄,可业足够提醒雷子了。
雷子心中一惊,急忙垂首拱手道:“属下不敢。”
“不敢就好。”陈泽轩移开眸子,视线透过窗户落在玉淑的房间方向,神莫辨。
与此同时,宁王府的书房里,亓灏在听到杜江的禀告后,脸阴沉的吓人。
半晌,他才冷声道:“这次又是谁?婉婉吗?”
杜江点点头,低声道:“王妃派的刺客在半路上不仅要截杀顾侧妃,还想对林姑娘也下手。”
“幸好王爷未雨绸缪,提前派了人在暗中保护林姑娘,否则林姑娘必定也难逃一劫。”
顿了顿,他又道:“王爷放心,刺客的尸体属下已经处理掉了。”
亓灏沉默了良久,就在杜江以为他在沉思准备退下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他道:“既然刺杀的人是婉婉派的,那么今日失手,她必定会知道是本王从中阻拦。”
“王爷,您……”杜江很想说,尹素婉三番两次的暗中作恶,亓灏对她已经够仁至义尽了,若是再无原则的纵容下去,那今后还不得无法无天了不成?
可是,无论尹素婉再如何的作死,那也只有亓灏有资格去管,自己一个小侍卫,哪里有立场指手画脚?
“事已至此,本王与婉婉之间的关系,如履薄冰。本王虽很心痛,但也绝不会再姑息下去。”深吸一口气,亓灏沉郁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坚定,“杜江,派人去怡心院守着,不得松懈一刻。”
杜江听罢,先是一怔,随即响亮的应声道:“是,属下这就去!”
本以为亓灏这次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尹素婉,可听他这话似乎下定了决心,所以杜江很是开心。
毕竟,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尹素婉和顾瑾璃比较起来,实在是相差太远。
能配得上亓灏的,绝对不是尹素婉这般心机深,手段狠的女人……
抿了一口吃,亓灏淡淡道:“对了,顾成恩找不到郭明义,必定会再次派人搜寻,你切记不能走漏风声。”
郭明义就是顾成恩的催命符,所以顾成恩不惜一切也要找到他。
杜江点点头,转身离开。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顾瑾琇从白玉楼跑出来后,就被人流漫无目的的挤来挤去。
她的脸上挨的那道巴掌红印还未消肿,眼睛哭了许久,这时肿得也像个核桃似的,头发凌乱,看着略显狼狈。
抽抽嗒嗒的,她一副被人抛弃的哀怨模样。
忽然,她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揉着发痛的肩膀,头也不抬的语气不善道:“你是眼瞎了,走路不长眼吗?”
说罢,她便要继续抬脚往前走,然而胳膊却被那人从后面一把给拽住了。
“呵,小贱人,本公子有让你走了吗?”
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顾瑾琇刚准备挥手一巴掌打过去,转身之后,却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不禁动作一顿。
就在她动作半僵在空中的时候,姜源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率先朝着顾瑾琇的脸上甩了一个耳光。
宣王打的是左脸,这次姜源生打的是右脸。
左右两侧的脸颊上各有一个红红的五指印,如此看着便对称顺眼多了。
这一巴掌,瞬间将顾瑾琇给打蒙了。
捂着脸,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嘴角噙着得意的笑意的姜源生,尖细着声音道:“姜源生,你这个混账东西,竟敢打我?!”
上次顾淮生辰宴,姜源生去了顾府,误将顾瑾琇当作了顾瑾璃,想对她轻薄一番,结果却被脾气刁蛮的顾瑾琇给狠踹了几脚,这件事情始终让他耿耿于怀。
如今,能在街上遇到顾瑾琇,这就好比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样。
今日,他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