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缓缓驶离的马车里,一名锦衣玉带的少年,同样神色不明的端坐在车内。一名面部白净却上了年纪的中年仆役,轻声细语的问,“殿下,回宫吗?”
少年若有所思,没有反应。
马车只能随大溜,从北城往东城走。
过了好一会,少年才长长呼出一口气,“以前我从未在意过任何一名女子。就算她是六哥看重的,我也没觉得什么。女子不就是男人的衣服。喜欢就多穿穿,不喜欢就可以扔了。”
那名上了年纪的仆役,用手掩口,窃窃的笑,“哎哟,我说称王殿下,您才多大,怎么会说这些。”
少年不以为意的说,“孔圣人不也说,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你看看父皇宫里头的那些妃嫔,父皇对他们不都是如此。就算是母后,不也是父皇高兴去就去不高兴就不去。只是……”
那仆役问:“殿下啊,只是什么?”
少年喃喃道:“我怎么觉着,六哥找的这件衣服好像和一般的衣服不一样。不对不对,她好像不是衣服。她是一个人。”
仆役被少年都说晕了。什么衣服,什么人。人不就是人,又怎么扯到衣服上去了。反正他听不懂,索性就不问了。
少年道:“她是个有些可怕的人。一个女人,能左右人心。事出古怪必有妖。她一个是个妖怪。把我六哥迷成那个样子,还有大哥。刚刚又妥妥帖帖的收复了孙冕那个臭老头。”说到这,他明亮清澈的目光看向车中坐着的仆役,“你说,她是不是妖怪。”
仆役被少年说的晕头转向,“哎哟,成王殿下啊,您这一会衣服,一会人,一会又是妖怪的,老奴可听不懂啊。要不,老奴给你找个先生来,你问问?”
“父皇说了,善用人心的人最厉害,也是最可怕的。她一定是个妖怪。你不觉得所有她愿意结交的人,不管贫富贵贱,都能很轻易的结交,她到哪都是贵为上宾。你不觉得奇怪吗?她论身份,只是用军功换来的封号。她本身什么都不是。只是个良民。而端王府也好,苏府也好,宁远侯府也好,玉府也好,甚至父皇对她都很奇怪。她好像有什么巫术一样。”想到这,他的眼光突然变得灰暗,“你说,我六哥是不是被她施了法术。才对她这样言听计从。”
仆役道:“不能吧。梁王殿下,那可是除了苏大将军以外,咱们天朝的第二战神。那多大杀气,一般的小妖小鬼能缠的住他?”
成王道:“那如果那女人不是小妖小鬼呢。万一是老妖呢。”
仆役掩着嘴,又笑了,“殿下啊,您啊就别胡思乱想了。您想想,咱们陛下那是真龙天子,什么样的妖怪在他眼皮子底下,还不现出原形。您忘了,那位宿城县主,见了陛下好几次呢。”
成王有些怅然,“对啊,也是。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会这样,我除了六哥以外,真没看过谁,像她这样能蛊惑人心的。也许真是有些怕了,也许是六哥最近不怎么和我来往了,我才会这样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