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不会和死鬼朱正明一样一样的?”
当麻袋套进朱长明脑袋时,他眼前闪现的是朱正明躺在家门口的死尸。
不,他不能死。
他还要继承朱家财产、肆意享受自己的人生。
朱长明打定主意,不管绑架他的人出于什么目的,想干什么,只要保住他的命,他倾力配合。
躺在一辆马车上,朱长明长了心眼,从拐出自己家的胡同后,牢牢记着曾经走过的路。
右拐,走了一个段平整的马路,还算舒服。左拐,应该上了土路,很颠簸,浑身骨节硌得生疼。摸着有十几分钟,再次右拐,路不错。马上又左拐,路还是很好。
他的的心眼用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后,不够用了。
赶马车的人和他斗智斗勇,故意瞎胡转悠,左一下右一下,时间长了就把朱长明给整迷糊了。
一个小时后,马车停在一个院子内,朱长明被人死猪一样扔到一间没亮点,只燃着火把的黑屋子内。
屋子里空洞洞的,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桌子上分别摆着几个长度不等的刀,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蒙面男人,红色阔腿长裤,脚踝处扎着绷带,上身半穿半露一件红色汗衫,头绑一条红丝巾,像红衣教里面的人。
屋子四角,四个举着火把的男人,同样蒙着眼睛,红衣红裤红丝巾,在火把光照耀下,像极了宰猪宰牛的屠夫。
朱长明嘴巴里的破布刚被拽出来,就膝盖一弯,自觉自愿的跪在地上,大爷大爷的叫起来:“大爷,饶了我的狗命,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保持好的姿态,他认为能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
“你猜我会叫你干什么?”坐着的男人嗓音嘶哑,堪比破锣。
“不、不知道。”朱长明嘴角哆嗦。
“嗯、嗯?”对方不耐烦的哼哼着。
“不,知道,知道。”朱长明立刻改口。
“说!”对方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刀,最大号的,刀尖冲下,狠狠地插进桌面。
“咚!”刀尖插入木头的巨响在屋内回荡,吓得朱长明当场尿了裤子。
亲眼目睹朱正明的死相,他内心的阴影比看见平常人的死尸更大。
“大侠、大爷、爷爷,我哥哥他们两个人去杀王进一,回来后他同伙就莫名其妙的死了,剩下他一人被一个神秘人经常使唤,要问原因,我估计最大可能是钱,或者因为他被逐出师门的事,我曾经听他风言风语的,把这件事都写在一个本本上,万一出了事好有个凭证,让家里人拿着这个东西告官。”
“小本本在哪?”蒙面人抽出插在桌面上的尖刀,第二次扎进桌子。
“我不知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朱长明磕头如捣蒜。
蒙面人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冷笑。
懦弱、卑鄙、无耻。
这种人,留着真的没用,但短期内还有用。
“使唤他的那个神秘人你认识么?”
“不认识,从来没见过本人,不过有一次在我家门口听见过他说话,是、是个女人。”
“女人?”
“是。”
“你怎么确定这个女人就是指使他的神秘人?”
“是在王进一遇刺后的第二天,我听见朱正明说,我昨晚按你说的干了,人也中弹了,求求你放过我行么?”
“那个女的呢怎么说?”
“那个女的当场就说,人被你打了,以后不老老实实听话的话,我马上去特务处告发你。”
“最近一段时间朱正明都干过什么?”
“经常晚上出去,前几天好像又弄了不少钱,通宵在外面赌博玩女人。”
“朱长明,你为什么去特务处门口状告你哥哥?”蒙面人问出的这个问题直点朱长明死穴。
朱长明滔滔不绝的揭发打了一个嗝。
昏黄火光中,他向外突出的眼珠奸诈的转动几下,突然之间挤出几滴眼泪:“大爷,我大哥刺杀特务处处长的事,被我父亲知道后,老人家深明大义,为了保住朱家老少,是他逼我去的。”
把责任推到他爹头上,才叫无法查证呢。
“你爹怎么知道的?”蒙面男人啧啧道。
朱长明真损。
“这件事我听说后告诉了母亲,母亲劝我朱家就这么两个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千万不能告诉外人,要护全大哥性命,哪知道我爹正好去母亲房里听见了,责怪我们糊涂,逼着我去报官。”
他的这番话一则昭示了母亲和自己的母慈弟善,二来把屎盆子全都扣在父亲头,摸清自己的干系。
自从朱正明死了,自己是朱家唯一子嗣,就算他杀了朱正明的娘,父亲也不敢让他偿命,他混到无所顾忌、可以威作福的一天了。
“朱长明,记住,以后老老实实听话,否则叫你和你给哥哥一样躺在麻袋里,扔在家门口,明白么?”
“明白明白。”
“明天上午5点整,你去肖家胡同送子观音庙内内等人,什么事到时候再告诉你,如果你敢告诉别人,后果知道吧?”
“知道知道。”
“回家后,在你家里找找朱正明留下的小本本,交给明晚去见你的人,听见没?”
“是是是。”朱长明长出一口气,今晚死不了了。
他又被人堵住嘴,装进麻袋,扔在马车上,七七绕了一大圈,扔在距离朱家门几百米之遥的马路边。
还好,他的双手绑的很松,麻袋口在他被扔下来的时候解开了,朱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