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倱甩手,拉着邦妮再次进入了琴的记忆当中。
有了之前的经验,安倱特别把琴的记忆进行了加固,让她能坦然面对之前发生过的一切。
不过这样一来,他们看到的一切就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时间回到了亨特推开门的时候,站在第三方的角度观察,能看到他脸上淡淡的青紫色。
而显然琴和博伊也有预感,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飞速想把亨特推出去。
他们成功了,却没有注意到,那层门板的厚度。
“答应我一件事。”
博伊抬起头,看着琴。
“你……”
“乖,我时间不多了,如果我死了,把我的头割下来,烧成灰可以吗?”
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怎么看都是不太吉利的,但他还是这么说了。
琴有些不安地抬起头,博伊神色如常,只是伸出手,讨了一个拥抱。
“怎么了?”
琴说话的时候已经被推开到了她的古琴旁边,再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对面的博伊,已经满身是血了。
一只手,从他的胸口穿了出来,还在不断地挣扎着。
“亨特!”
琴愤怒地喊道,抄起古琴推开了门,照着亨特的脑袋就狠狠砸了下去。
亨特来之前就已经中了尸毒,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尸毒已经深深浸透到他身体的各个角落。
只差一点,博伊就能把门关严了。
然而也正是这一点点的距离,琴得到了最有效的保护。
亨特死掉之后,琴有些发蒙。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左右看了半天,最后终于想起来自己应该干些什么。
“关、关门?”
琴摇摇晃晃走到了门边,把亨特和博伊的尸体搬了进来,抬手栓上了门。
“亲、亲爱的?你……你醒醒,你起来看看我啊!”
她跪倒地上,这会眼泪已经糊了自己满身,却一点嚎啕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就好像这会她的灵魂已经离开了当时当地,只剩下一股难以言说的背上充斥着她的整个灵魂。
邦妮在一旁看着,也有些微微地发抖。
明明是见惯了胜利死别的人,再看到被撕成粉末的美好,却还是觉得浑身揪着疼。
“她……他们?”
邦妮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手足无措地对着安倱说道。
“我们不能每一次都碰上这样的事情吧?”
安倱其实也很无奈,但是他已经不太敢在这样的事情上感情用事了。
困在格里斯的有两个人,当其中一个被感性蒙蔽双眼的时候,另一个就只能死守理性的底线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概率也是太低了吧?”
安倱抬手,情亲干扰了然自己的眼角,却突然发现,自己在相当长的时间当中,都保持着灵体的状态,根本没有东西可以擦。
邦妮没有说话,她抬起手想抓住什么,最后却只抓住了一片空。
她转动着手腕上的檀木手串,把手落在了肚子上。
博伊的手指已经微微开始颤动了,琴本来就全神贯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一下子当场就兴奋了起来。
她手脚并用爬到了博伊的身旁,捧起他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亲爱的,其实你根本没死,是不是?其实你一直在我身边,是不是?”
博伊的尸体这会已经凉透了,维持他手部动作的,就只有刚才亨特送进去的尸毒了。
但是琴好像完全没有发现一样,只是静静抱着他。
远处的灯火亮了,很快就连成了一片。
紧接着是猎狗们疯狂的叫声,还有女人们的尖叫和男人们的嘶吼。
最后姗姗来迟的,是兵戈相向的声音,和骨骼破碎的动静。
然而不管外面的情形如何,琴都像是一座雕塑一样,静静坐在原地。
屋内的温度一点点升高,嘈杂的人声不断刺激着琴的耳膜,她却还是听不到。
邦妮轻轻跪坐在了琴的身边,抱着她的肩膀,想稍微安慰她一下。
然而事已至此,她做什么也是没办法挽回的了。
更何况,这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邦妮的手穿过了琴的幻影,最后落在了一片虚无当中,安倱往前走了一步,想把她拉起来。
而既阻碍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最大的一声尖叫。
“救救我的孩子啊!——”
这声音之尖利让邦妮和安倱的耳膜都要被穿透了,琴也终于有了一点点反应。
她缓缓撑着双手,从地上坐了起来。
“乖,等我回来。”
她扯断了一根琴弦,缠在了博伊的颈上,指尖轻轻勾动,博伊的头颅就慢啊慢你落在了地上。
血流从光滑的切口喷了出来,落在了琴的身上。
琴低下头,把唇落在了博伊颈部的切口,一口口,吮干了他已经凉了的血。
“相信我,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她抬起头,艳丽得像是一个索命的恶鬼。
她收起断了弦的古琴,推开了门,几个起落之间,就来到了桥塞特的身边。
——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活下来的,基本上都不是善茬。
桥塞特虽然已经哟了几个月的身孕,却并不影响她手刃各类丧尸。
琴赶到的时候,桥塞特的身边已经堆起了一层的人头。
她披头散发,浑身是血,手持一柄巨大的长刀,一副神挡杀神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