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宜贞掩面噗嗤。
谢夫子损起王夫子来,还真是习以为常,一气呵成啊!
谢夫子又道:
“只是,这幅画我着实喜欢。不如题词一首,也算感谢柳家孩子了。”
梁宜贞眼睛一亮,连忙帮忙研墨。
谢夫子的可不是随便提笔之人,她一个字千金难求。这一笔落下去…柳春卿可算赚大发了,就等着名声大噪吧!
只见谢夫子题了一阙《满庭芳》:
王谢名姝,吴门才子,俱当春土秋坟。
几多楼宇,不复旧王孙。
料是丛生野草,也还得,如故新春。
却当少,艳妆婢子,摇倒落花痕。
当年残梦里,梅生槛外,杏倚朱门。
竹风下,有人把酒盈樽。
往事不堪回首,零落尽,萧瑟黄昏。
伤心事,从今莫寄,灯下断肠人。
这阙词啊…
梁宜贞记得,这是谢夫子在被俘金国的十年间所作。满满都是对汴京的回忆,也是梁宜贞最喜爱的一阙。
想不到,今日竟能亲眼目睹谢夫子题词。一时心头激动,老天果真待她不薄啊。
…………
那厢,王绍玉正为梁宜贞告密之事气得牙痒痒,只负手在花园来回疾步。
“奸猾女子,奸猾女子啊!”他甩袖子。
此处是梁宜贞出鉴鸿司的必经之路,定要堵住她好生质问一番,立一立夫子的威信。
否则,待她来了鉴鸿司,她与谢夫子师徒二人联起手来整他,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忽而,只见假山后又人影鬼鬼祟祟。
王夫子凝眉,一个箭步上前:
“是谁?”
山后人一惊,连着出来一串女孩子。
一个个双手紧背身后,面色尴尬又紧张:
“王…王夫子。”
王绍玉捻须,狐疑打量:
“你们在干什么?要害人?”
其中一个吓得一慌,忙摆手:
“没有没有,我们没想真害,不过是想和小师妹开个玩笑。”
摆手间,袖中鱼线也掉了,墨丸也掉了,满地都是。其余女孩子皆扶额,暗骂一声蠢货。一时冷汗直冒,等着受罚。
“她啊…”王绍玉捻须沉吟,忽而,双眼一瞪,“该!”
啊?
女孩子们张大嘴,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