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行驶在青石板地上,许是年关将近,城门口近来盘查严厉,饶是沈君茹执着沈府的腰牌,还是被守城的士兵撩了帘子查看了一番才放行。
映星忍不住嘀咕道。
“还不是瞧着咱们大小姐性子好,若是性子坏些的,执了腰牌哪里还敢查?这又不是出入紫禁城。”
“罢了,就你话多,这是他们的职责,只是往年便是年关也没查的这么紧…”
沈君茹忍不住疑惑出声。
一直沉默着赶车的映月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
“前些日子奴婢就听到了些传闻,说是…”
“什么?”
“说是南疆那边有些骚乱,似是游胡烧杀抢掠的庄子,杀了不少人,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村子里的牛羊皆被掳劫一空!”
“什么!竟有这等事!”
沈君茹惊愕出声,前世自己也未曾注意过这些,这一世听来不免有些惊骇。
京城,天子脚下,普通百姓尚且难熬,何况是边境的那些子民呢!
而宫里,富贵人家,家家户户置办年货,歌舞升平。
当真是朱门酒肉臭!
若非前世尝尽苦头,受尽人情冷暖,今生的她,哪里又能体会到边境子民的穷苦!
她心中悲愤难平,袖中拳头紧握,隐隐有些颤抖。
“那些蛮胡怕是冷了,饿了,便来侵犯我边境烧杀抢掠!”
南疆地广人稀,所能利用的资源也少,然而在边境的子民却那么努力的活着,朝廷每年拨出大量银子去救济,其中真正能到子民手里的,用在那些子民身上的又能有多少?
官字两个口,喂饱了上面的口,到下面又还能有多少?
沈君茹只恨自己是女儿身,所斤斤计较的,还都只是闺阁深院之事!
她轻扶着额头,忽然唤了一声。
“停车。”
映月不明所以,但还是扯了缰绳,将车靠边停下。
“小姐,怎么了?”
沈君茹沉默片刻,对着映星说道。
“你拿着这个去秦王府一趟,请秦王殿下若是得空便来桃源村一趟。”
说着,她伸手拔下发间的玉簪子,又抽出袖中帕子,小心翼翼的裹了起来,然后才递给映星。
她不知道秦王会不会一请就来,但她既将这簪子都递了去,见物如见人,便应该明白沈君茹请他来,必是有重要之事。
映星应了一声,将簪子接了过来便塞入了怀中,正欲起身离开,却被沈君茹一把抓了住,不放心的叮嘱道。
“速去速回,簪子务必亲自交到殿下手中。”
“奴婢明白。”
映星虽是有话就得说出来的直性子,但也不是个没眼见的傻子,小姐对这簪子有多珍惜和宝贝,她是看在眼里的,将这么重要的簪子交给她,那是对她的信任。
就算自己摔了碰了,都不能让簪子又半分损伤。
沈君茹未再多言,微微点了点头便放映星去了,然后才对映月说道。
“走吧。”
映星轻功了得,脚程快,这会儿刚出城门不远,没一会儿便赶到了秦王府前。
着了府前守门的小厮去唤了李修来。
她这身份若说是来找王爷的,那小厮才不会搭理她呢。
可若说是来找李修的,还有几分可能去通报。
不一会儿,李修才磨磨唧唧的出了来。
原本他在校练场上教侍卫们练箭呢,小厮通传有人寻他时还极不耐烦,磨叽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但远远的瞧到了映星在门口焦急的来回走动时,那一刻便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哪里还会磨叽,那是恨不得插了翅膀就飞过来啊!
他连忙小跑着过了来,一脸的受宠若惊,笑嘻嘻的对着映星说道。
“你来找我?”
“恩。”
映星应了一声,从怀中将帕子掏了出来便递给李修。
李修面上一红,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接,一个大男人竟然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脸红了!
“送、送给我的?”
“给你家王爷的。”
“啊?给王爷,你…你…”
李修一脸惊愕,怎么就送东西给王爷了呢?这…这难道是要头顶绿色祥云的节奏么?
殿下,他斗不过啊!
一看李修那一脸懵逼的样子,映星就猜到他又想多了!这家伙的脑容量惊人,不去写话本实在是可惜了。
她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两下,发出“哆哆”的声音,恶狠狠的说道!
“想什么呢,我家小姐要我交给你家王爷的。”
“这样啊…吓死我了…”
李修拍着小胸腹顺了两口气,那提着的心这才又放回了肚子里。
他就说嘛,小星儿可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还愣着,快去找你们家王爷。”
“王爷进宫去了。”
“进宫了?可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那可说不准,实话跟你说了吧,宫里现在正因为南疆的事情烦着呢。”
“巧了,我家小姐好像也是为了这事而找殿下的。”
“沈大小姐也听到风了?”
映星点了点头,说道。
“我家小姐心善,听到这事的时候,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真真是可怜了那些受苦的百信。”
映星叹息了一声,美眸转了转,又道。
“你要不差人去催催殿下?”
“你在与我开玩笑?殿下又不是去茅厕,是说催就能催的么?再说了,谁敢去催殿下啊。”
李修一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