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的西南边,是一方旷阔的平原,偶有突起的小丘,却也不成气候。
韩信驾着白鬃血马驰骋而行,来之前他就与季风、韩遇经说过了。此次去,是为了一件事而去。没有危险,但必须独行。只要没有危险,韩遇经和季风自然不再过问。
山下的赵罗、东方进和方阙,韩信让他们愿意等待便在岐山下等待。不愿等待大可重归江湖。
他们不是季风和韩遇经,韩信没有理由让他们跟随自己徒徒白耗光阴。
赵罗真的走了,他认为在韩信归来之前,自己还可以做很多事情。方阙和东方进则是得到了允许,上岐山去了。方阙每日在岐山练剑,而东方进则是一面练剑,一面跟随季风学习些什么。具体是什么,韩信不关心。
越过云水郡旷阔的平原,就是青海郡了。
穿过青海郡,便是澜州的西南角落,杜衡郡。
杜衡郡之后就是出了澜州境地。云水郡处于澜州忠心腹地,韩信从江州出发,直到走出澜州界,足足耗时三十八天。
从澜州前往西南大地最近的方式,就是穿过横州和岱州。而后便是西南大地的地界了。这条路线韩信是从岐山死牢里死囚的口中得到的。这些死囚是要被关到死为止的,韩信用半年的好饭食撬开了他们的嘴。
许许多多在晋元皇朝犯了罪的人,都会选择逃亡西南大地。到了那里,皇朝就管不到你了。因此,那里也被称之为混乱之地、罪恶之地等等。
像是韩信这次在白淮城的所作所为、从严格论处就不是江湖纷争,这是犯罪。但是白淮衙首不愿意去计较这件事,也没有上报内衙,加上消息被白淮衙首封锁了。所以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
黄忠安排弓箭手埋伏韩信,这件事属于门派势力纷争,所以韩信还是无罪。晋元皇朝可不管这档子事。
势力纠纷、江湖纷争这些都是皇朝法律的盲区。但是氏族子弟草菅人命、贫民之间出现人命这就是犯罪。江湖人杀了非江湖人,这就是触犯了皇朝法律。
总得来说,界限很清楚,也很模糊。大部分时候还是看当局的反应和态度。
从踏出澜州界开始,到穿越横州,历时五十五天。
从横州界到岱州界,则是花了八十三天。
从云水郡出发,到到达岱州界,历时一百七十六天。也就是五个月又二十六天。
这是一段漫长而孤独的旅程,韩信为的,只是能追到她。
不过现在看来,追是没追到了。那么,就去西南吧。
他站在岱州界之上,看着那满是士兵把守的城墙,那里贴满了各种各样的通缉令。整个晋元皇朝西部、南部和西南区域的所有通缉令都会汇集到这里。不仅是岱州界如此。其他的大申州界、青州界、淮州、夏州等等,但凡是和西南大陆交界的,都会有。
在踏出岱州界前,韩信暂时在这个边陲的小镇里落了脚。
这个小镇叫做欢城镇,地方还是挺大的,只是缺少一个系统性地外衙管制。只有几个外衙派遣过来驻守的役使,基本没什么作用。兹临这种混乱的边陲之地,这小镇自然是少不了混乱的。
韩信牵着白鬃血马走在街头,立即便是有数道不善的目光落在了韩信和白鬃血马身上。
血马是马中珍品,按照概率来论,约莫一百匹马中才能出现一匹血马。任何一匹血马一旦入市,基本上都会在一瞬间被买走,而且价格相当高昂。
大部分血马都是以棕色、褐色、黑色出现的。而红色血马是最受欢迎的,价格也最高。除却这些,还有一种颜色的血马,被称之为是皇族“御用”。
那就是白色血马。
这个皇族御用并非只有皇族可以用,而是说皇族的人尤为喜爱这种白色血马。因此大部分的皇族都只乘坐白色血马。久而久之,在民间流传的故事里,白色血马就成为了皇族御用之物。
从横州、岱州穿行而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盯上了。有的是盗匪、有的是世家纨绔。他们看中的皆是这匹白色血马。
韩信也不在意。江湖上居心叵测之人数不胜数,他可做不到一一处置。只要对方别给那利益熏了心撞上门口来,一切就都还好说。
他寻了家客栈住下。血马自然是交给店家了,店家将之拴在马棚里。
起初店家还不愿意接韩信这样的客人,因为店家可不敢保证珍贵的血马在店内不会出事。直到韩信保证,即便是血马丢了死了,也绝不会怪罪掌柜半分,掌柜适才勉强同意下来。
在客栈里,韩信洗了个澡。将自己的蓬头垢面形象进行了休整,换了身方才新买的夏日衣裳。
这一路上他经历了由冬入春,又由春入夏。
寒意早已随着春日的嫩芽而隐去,待得夏花绽放,此间又是酷暑了。
休整好了,韩信便叫来了饭食。坐在屋内安静的用着,还不待他吃饱喝足,后院就想起了马匹的嘶鸣咆哮。
他抬眼望了望窗外还未落下的夕阳,这帮小贼也真是太心急了。天还没黑呢,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赚钱了。
不过想想也是寻常,毕竟盯上白鬃血马的可不止一家。现在看的就是谁先出手。
他起身开窗向下探望,只见有六人立在马鹏旁侧,两人在试图制服挣扎反抗的白鬃血马,另外四人拿着利器环顾四周。
他们见有人开窗望来,看了一眼韩信,而后冷笑一阵,全不理会。在他们看来,这青年定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