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忙活,直到太阳下山章逸呈才托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房门,他手上拎着一个类似钳子的丑陋工具,这位章大少的审美观念让人不敢苟同,手艺做工粗糙的没边儿了。
“水,吃的,快!”
一出门章逸呈就大声嚷嚷,他饿坏了,该死的徐管家为了讨老板欢心,居然稀释了牛眼泪的纯度,怪不得送来时那么大一瓶,害得章逸呈返工好几趟才终于完功,幸好别的材料都是实打实的没有猫腻,否则今天就要白忙活了。
一直在中院等着伺候的徐管家,骤闻章逸呈呼声,惴惴不安地小跑进来。
章逸呈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地哼了一声。
徐管家后背冷汗直冒,不敢直视章逸呈目光,微低着头小声道:“章先生想用西餐还是中餐,我让他们马上准备。”
章逸呈时间紧迫懒得跟他计较,瞪他一眼道:“哪个快上哪个。”说完迈步向徐阳房间走去。
管家如蒙大赦,擦掉额角汗水,长出口气。
来到屋前,章逸呈推门而入,“徐阳”坐在那里眼望屋顶一动不动。
“你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动也没动?这是在表演《沉思者》吗。”
色鬼自嘲一笑,抬起被捆绑的双手:“你看我还有力气动弹吗。”
章逸呈帮他解了枷锁,色鬼晃晃手腕,调整一番坐姿,道:“看来你已经有办法了。”
章逸呈点头应是:“我先把你放出来,咱们找个地方详谈。”说罢紧了紧手上的大钳子。
色鬼摆摆手:“给我来支烟。”
章逸呈帮他点上。
色鬼猛吸两口,感受到一股冲劲儿由咽喉滚入肺中,吐出两个烟圈,待烟雾消没,缓缓说道:“我曾经也是燕大的学生,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因为爬墙偷看女生洗澡不慎坠楼身亡,很讽刺吧?想笑你就笑,早看开了,当初周遭那些人,他们对我的嘲笑我都知道,那时看不开,怨念聚积,结果做了缚地灵,想想真不值当。”
章逸呈摇头叹息,大好年华竟为此送命,每一只逗留人间的鬼魂都有自己的故事啊,区别只是好与坏。色鬼这种属于意外身亡,尤其身后还被人嘲笑,致使怨念丛生入不得轮回。
色鬼一脸遗憾说道:“我唯一感到亏欠的就是我上一世的父母,可惜我没机会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了。”
“谁没年少轻狂过?虽说为此送命的确有些不值,但这就是定数,上一世于你来说已是梦幻泡影,不过一世修行而已,向前看吧,总还有机会的。”
“你能代我去看看我的父母吗?”色鬼目光灼灼盯着章逸呈。
章逸呈果断点头应诺:“你走前留下二老信息,如果这次我不死,一定替你尽尽孝心,让老人慰籍,也让你了桩心愿。”
色鬼感激地点点头,不再啰嗦,直入正题:“你今天也听到我说了,不错,那只煞鬼的确是以女性形态存在的,至于它存在了多少年,鬼都不知道!”
色鬼说到这里脸现恐惧,那是一种深入识海刻骨铭心的感觉,煞鬼在它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怖印象。
章逸呈坐定身形,仔细聆听它接下来的每一句话。
“我因为怨念被它现,又因为它的怨念被它吸引,做了它的探路阴魂,专在校园附近出没,防止有人对它心生歹念。”
章逸呈呵呵一笑:“你这是对着和尚喊秃驴了。”
色鬼也笑了,“你这人挺有意思,我还是想建议你远离是非之地,凭你的本事日后大有作为,何必留在这里陪葬,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言归正传吧,那老妖婆此刻正在燕大校园内沉睡,或者说被镇压着,每二十年它会清醒一次,吸收煞气以供它修炼的养分,我就是在它上次清醒时被它吸引去的。”
“你死了多少年?”
“十三年。”
“那还没到日子呀!”章逸呈一脸不解。
“它不是自然清醒,或者说它还没有完全清醒,现在的吸煞行为是它潜意识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刚说了,我是它的探路阴魂,也就是马前卒,专为它探听外界情报,若我离开燕大范围过三日,煞鬼魂体便会自觉判定我的魂魄被毁灭了,它要防止有人暗害自己,所以强行吸煞预备破关,若非掠夺了这具肉身为我护法,凭我的本事也逃不出燕大。”
章逸呈满心懊恼,照色鬼说法,等于是自己间接将鬼煞放了出来。
色鬼看章逸呈心有悔恨,反宽慰他道:“你也不必自责,即便没有咱们这场闹剧,煞鬼的苏醒也是早晚的事,唯一的区别仅仅是那时你还在不在燕大,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讲,一只不完整的煞鬼总比一只完整体的煞鬼要好对付的多。”
“你刚讲到煞鬼似乎用了一句镇压,怎么回事?”
讲到这里色鬼笑了:“这实在是一个天大的误会,你们现在读书的地方是燕大的新校址,在燕大迁移前曾有一位风水师...大概是风水师吧?他应当是懂得一些寻龙点穴的法诀,可以看出这片贫瘠的土地有阴气笼罩,于是找人兴了土木,还放置了一堆道家的所谓法器埋在地下,你抓我时看到的那块桃木灵牌就是他们埋下的,说不上是歪打正着还是走了****运,土木动工后居然真的暗合了天地乾坤定数,煞鬼于是便躺枪了。我能确定,那群人只是搞基建的普通人,就连那风水师也不过是学得些皮毛的小儿科,绝不是身含法力的天师,可怜煞鬼对外界信息茫然无知,竟以为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