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因嘱咐一番之后，扶苏抱着阿恒走了，我却收不回目光，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默默期待着他能回头看我一眼，可直到眼睛被泪水模糊，也没看到。
“燕云，我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你很残忍，但我们都不能否认事实对吗？”
“夫人在说什么，我不懂。”我低头悄悄擦了一把眼泪，总算还记着李因和我的对立立场，告诉自己不能在她面前示弱。
李因慢慢地走到我面前，伸出胳膊拉着我的手，“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燕云，公子都告诉我了，你并非阿恒的乳娘。”如若我不是先知她前世为人处事，倒会赞叹她真乃大家闺秀，行动举止合宜，说话轻声细语，饶是我冷着一张脸，她仍旧没半点儿愠恼之色。“公子说，他只是太吃惊了。但我觉得他也有些愧对于你，所以慌乱间才随口诹出个理由，你不要介意。”
我听了分外不悦，心说到底谁是荷华，谁是勾结外人谋杀亲夫的毒妇大家心知肚明，你就算是想假冒荷华的身份，找到冰玉散，也没必要入戏这么深，装成一幅贤良淑德的样子给谁看呢？不觉得自己可笑吗？可眼下阿恒还在李因手中，我只能把这些话放在心里吐槽。
“燕云，你不要难过。”李因往我这靠近些，“公子曾误认为你是荷华。对此我感到很抱歉，因为我的原因，使你产生了错乱，你不要生公子的气好吗？”李因的语气温柔和顺，就像旧时月，好似山间风，笼罩着温情脉脉的面纱，使人非常舒服，让我一度怀疑赵孟书之前对她的描绘是不是胡编乱造的。
我觉得自己意识有些模糊，连忙掐了下自己的手心，就听李因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或许是老天要考验我们，故意将再次相遇时间拉得如此漫长。可是两千多年来，他一直都在等我，而我也一直都在为回来而努力。我和他都在为彼此而努力。燕云，我不会否认，我们之间是有些相似，但是相似也不等于相同，你就是你，我就我。我听说，一开始你就说你不是荷华，可后来，似乎和公子与阿恒都相处得很好。这我完全理解，公子风度翩翩，阿恒又乖巧可爱，你喜欢他们是情理之中的事。你若是想留在公子身边，我绝不会阻拦，毕竟阿恒那么喜欢你，公子和你也有一定感情基础。你愿意吗？”
我被她搞糊涂了，还以为她会趁扶苏离开，和我就“冰玉散”开门见山地谈判，没想到她会站在“爱与道德”的高地变法儿地逼迫我。
李因目光灼灼地盯着我，道不尽的期待。我向来厌恶说话绕来绕去的人，心说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既然你抛出了“橄榄枝”，我便“就坡下驴”！于是我感激涕零地答道：“我愿意！多谢夫人能够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尽好自己的本分，相夫教子。请夫人放心！”
李因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眼中也闪过丝丝杀意，搂着阿恒的手臂由于用力过度，绷出条条交错的青筋。
我顿时后悔莫及，责怪自己为何图一时口舌之快，让阿恒受罪，李因前世便能将阿恒炼制成小鬼王，想来手段非常毒辣，若是惹得她不快，她整治阿恒可怎么办？我想把阿恒抱过来，但阿恒已经因不舒服在李因怀里扭起了身子，嗯嗯唧唧地像是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