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和谐)入钥匙,转动把手。
“噔——”
微不可闻地一声,缠在把手上的发丝崩断。
这声音夹杂在转动把手的机械噪音中,如果不是那微不可查的手感佐证着发丝真的已经崩断,他甚至会以为那是他的幻听。
跟着道格进入房间的服务生稍微有些紧张,虽然他也是心狠手黑的角色,但是这样的经历还是第一次。
“你识字么?”道格问道。
“认识一些。”服务生回答道,今年已经十八岁的服务生,没有上过一天学,他所认识的字,全是他在打工的过程中,一点点学的。
没有系统性学习的他,知识结构全是零碎的碎片。
难道小老爷在那个的时候还要同伴背《圣经》么?
服务生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可从来没想过还有这种操作。
“嗯……好……”道格沉吟了一会,抬起头说道,“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什么任务?”服务生问道。
半个小时后,道格甩了甩酸疼的手腕说道,“你看明白了么?”
服务生有点迟疑的点头,他看着眼前这两张充满着粗暴的金钱味道的宣传画,完全没想到小老爷还有这种手艺。
“看明白了就行,我给你一周的时间练习。如果你能画好,我会给你十分可观的报酬,远比你当服务生要好的报酬。记住,这些画是要画在墙壁上,画在木板上的,你一定要好好练习。好了,你出去吧。”
道格打开门就要送服务生出去。
在服务生迷迷糊糊,觉得怎么他想的还没发生,就已经结束的时候,他听到门内的小老爷问他,“你叫什么?”
“麦迪逊。”
“好的,麦迪逊你要加油!”
道格说完就“嘭”的一声,将拿着两张画布的他关在了门外。
反锁好门后,道格定好了闹钟,脱掉衣服将他们全部挂好,将钱箱枕在自己的头下躺下了。
没多久,就响起了少年人的呼噜声。
如果正常休息,他并不会打呼噜,但是他实在是太累了。
现在已经后半夜了……
清晨七点,闹钟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通体黑色,大致是个圆圈,头上顶着两个发生铃铛的闹钟拼命的叫着。
响了足足有一分钟,深睡中的道格才被吵醒。
虽然闹钟吵醒道格用了一分钟,但是道格起床却只用了三十秒。
稍微有些没睡醒的道格进入卫生间洗了一个冷水澡,整个人马上就清醒了起来。
虽然昨天因为意外杀人事件深夜才回到住处,但是却不能因为昨天的疲惫耽误了今天的行程。
擦干身体刷完牙整理好发型,道格穿上精心养护的衣装,从箱子里取出一些钱放在口袋里,重新布置好防入侵策略,向着昨天晚上刚买来的印染厂走去。
清晨的纽黑文依旧有些清冷,毕竟已经是秋天了,而这里虽然没五大湖地区那么北,但也在美国地图的东北角。
看上去有些吓人的捡尸工们推着“嘎吱,嘎吱”响的木头小车在街头寻找着昨晚死在街头的倒霉鬼们。
两个捡尸工相互贴身走过的时候,其中一个就剩下一颗门牙说话都漏风的家伙说道,“你今天捡了几个?”
“五个!你呢?”
“四个!”
“今天也很丰收呢!”
“都是上帝保佑啊!马上就进入冬天,活一定会更好,今年也不用失业了呢!”
“是啊!哈哈哈哈!”
两个捡尸工说着说着,就因为今天的好收成大笑了起来。
只有有尸体,他们就不会失业,就有饭吃。
对于死者来说,死是件倒霉事儿,但是对他们来说却是能让他们活下去的好事儿。
穿过半个城区,走到城郊的印染厂。昨夜死在门口的史密斯已经被捡走了。
因为是被枪械爆头而亡,脑浆又涂了一地。
所以他和那些什么痕迹都就不下的醉死鬼和流浪汉不同,不光自己留下了一堆白的红的,捡尸工还用劣质到一用力就掉渣的石灰块给他描了个边。
这样的尸体并不会直接运走,而是会送到警察局的停尸房,那里会有专门的法医负责。
当然了,纽黑文和美国所有的城市一样,都面临着警力严重不足的问题。
如果没人报案,死的人又无关紧要,解剖也不一定进行,最后还是要拉走变成土地的肥料。
道格扫了几眼地上史密斯留下的痕迹,街道的另一头,一个稍微有些肥硕的身影,看到站在工厂门口的道格,立马小跑了起来。
人到中年鼓起来的啤酒肚随着他跑步的频率上下颤动。
“您……您来的真早呢!”喘着粗气的中年人说道。
他叫弗里曼,是这家印染厂之前的技术负责人。他和他的小团队负责印染厂内包括蒸汽机修理,改造设备等一切技术类问题。
他也是印染厂数年前建成留到现在的老人了,现在换了东家的第一天自己就“迟到”了,虽然新东家只是个少年,但他依旧很紧张。
“是啊,我来的早了一些。”道格顺着弗里曼的话说道,却没有想到弗里曼听了后更紧张了,马上就要开口辩解。
道格只好安慰道,“别着急,等气喘匀了再说话。”
弗里曼没有因为道格的安慰而真的放松,他大口猛的吐息了几回,终于将气喘匀了。
道格问道,“工厂机器的状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