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大军慌乱了,但也只是瞬间就恢复了平静,补托带兵素来令行禁止军纪严明,不然也不会有名将之称,中军不知什么情况,只是宣称主将已死,可是大军没人妄动,哪怕他们内心深处忌惮着徐子桢,却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列阵准备迎敌。
可惜的是补托号称名将,但是徐子桢身边那个却是名声更大的名将,吴玠,他手下带出来的几万川军都是最近几年与金军时常对阵的,始终赢多输少,甚至很多时候能以少胜多,实力可见一斑。
徐吴二人从西方杀出,身后是呈雁型排开的五千人马,杀声震天,蹄声撼地,整片平原都仿佛在颤抖着,而当先的徐子桢更象是一把尖刀,在与金兵最前沿碰撞的瞬间,狠狠地冲了进去,势如破竹,无人可挡。
一股股鲜血冲天而起,惨叫声接二连三,金军虽然暂时没乱,但那也只是军令与习惯使然,心中对徐子桢这三个字的敬畏和恐惧是分毫未减的,眼看徐子桢亲率人马冲杀而至,而且那阵型摆明了是要吃下这边所有人,似乎是吃准了自己这边主将已殁才毫不顾忌的。
就在这时,东边平原上又传来一声厉喝:“补托已死,速速全歼金狗,杀!”
又一支人马杀出,同样是五千人,为首一员女将,杏眼朱唇,娇颜带煞,手中是根亮闪闪的熟铜棍,正是苏三。
这一下,本来还严防死守军纪森然的金军瞬间哗然,关于徐子桢和他身边的所有人,宋金两国的军民都可以说了如指掌,因为到处都有关于他们的书在说着,有关于他们的戏在唱着,宋人倒也罢了,金人却是对其中几位惧怕之极,比如眼前的苏三。
谁都知道徐子桢身边有一个暴力美娇娘,长得如花似玉,实则却是个女杀神,使一根熟铜棍,有万夫不当之勇。
一个姑娘家被这么形容有点不可思议,但这却是真真切切的,当初太原城外的粘没喝就吃过苦头,兀术也吃过苦头,在那双纤纤素手之下几乎没人能挡得住她的熟铜棍,可谓挡之则死拦之则毙。
大军两翼瞬间就有崩溃的迹象,主将身死的消息不知真假,但是徐子桢和这个暴力苏三的出现却是真真的,这一刻已有不知多少人生起了逃跑的念头。
就在这关键时刻中军终于有了反应,补托多年带兵,心腹手下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被几十人围住了补托看不见内在的具体情况,但中圈二十多员将领齐齐大声喝道:“将军安好,莫要中了敌人诡计!”
“将军安好!”
“将军安好!”
从中军起一层层往外传,渐渐的大军全都听到了这个消息,然而没等众多军士松一口气,徐子桢与苏三的夹击之势已到,两支队伍如两把钢刀直插而入,无人可挡。
大战瞬间爆发,又是一场徐子桢式的以少打多,两侧加起来共一万人,就敢直面五万精兵,偏偏那一万人底气很足,勇往直前,那五万却是开始慌张了起来,要不是后方监军压着,怕是已经有逃兵出现了。
中军只是喊了那么一嗓子,之后就再没了声音,无他,是因为他们这些将领真的看到他们的主将呼什烈补托被擒了,所有人全都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这是玩的哪一出,堂堂先锋大军,竟然被几十个人摸进了中军主将身边而没人发现,这后半边两万多人都是吃什么的?
董寒书笑吟吟的很是放松,一手揪着补托一手拿枪尖抵着他咽喉,脸上看不出一点紧张,浑然没有将远处开始的大战放在眼里,而他带来的这几十人也很有经验,将他和补托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没有被人冲进来营救的可能,还偏偏能让外围看得到补托如今的状况。
这就叫投鼠忌器,主将在军中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不仅仅因为补托善于领兵争战,更因为他是这支大军的灵魂,如今领兵争战就暂时不考虑了,小命都在别人手里,灵魂一说更是个笑话,那些将领你看我我看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大势已去,这一仗输了。
补托忽然在这时挣开董寒书的手掌,扭头大喝道:“传我将令,速速退去,回京兆……唔……”
话没说完就被董寒书捂住了嘴,但是好歹大致意思传达了出去。
“妈的,倒也算条汉子,小命在老子手里居然只想着让手下先跑。”董寒书也不在意,笑骂了句。
补托怒目瞪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人群缝隙外那帮将领,嘴被捂着说不得话,只能使劲以眼神示意。
“将军!”
“将军!”
一众将领见补托这样,无不心中憋屈又愤怒,偏偏发作不得,眼前虽然只有几十人,但他们正把住补托的性命,强攻不得,看来只能遵照补托的意思了。
“退!”
那班将领互望一眼当机立断,暴喝一声各自率队疾驰,这一战已经没法打了,再耽搁下去只能是误了自己的性命,还害得补托一番好意打水漂,但是他们却不是往来时的方向撤退,而是竟然朝着褒城关而去。
这些人和补托闲时经常在一起论兵法,有时就说起徐子桢的用兵之道,说得最多的就是他那惯用的奇兵套路,就如今天这一仗,按照他的习惯,左右两路夹击之外必定还有一路隐藏在后,通常最后一路伏兵基本都是在身后出现,趁着大军被奇兵打散打乱之际,截住他们的逃亡之路,做最后的扫荡,这一招往往都极其好用。
要知道不论多少兵力,在士气被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