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燕山以北的蒙古打的大败的德靖依旧不忘收拾自己的残局,如果连自己所做的事情都要纪纲来替他擦屁股的话,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做这个千户了。
将受伤的锦衣卫兄弟安顿好之后,德靖率领着手下几个兄弟快马向着大名府的方向直奔而去。
大名府北城门外,德靖示意手下向城门出大喊道:“锦衣卫办案快开城门”
城门官一听是锦衣卫不敢怠慢,一边着人向城内的知府大人报信,一边验看着手底下的人从城墙下拉上来的锦衣卫印信,随即便命人将城门打开放德靖一行人进城。
此时已经接近子时(晚上零点)知府大人正与自己的小妾缠绵于温柔乡中,忽然听到门外有下人禀报说锦衣卫有急事要见大人。
牛知府自然也不敢怠慢,他知道锦衣卫此时进城必然有事,这便急急的穿上衣服出府相应,就连一身的臭汗味都没来得急梳洗。
大名知府的小花厅内,德靖浑身是血的看着有些衣衫不整的牛知府,一脸的阴沉。
“不知千户大人去而复返有什么事?”看着眼前的千户大人浑身是血的模样,牛知府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小心的拱手问道,生怕面前的千户大人一怒之下将自己宰了。
“大名府内一股流匪出现将正在进京北上的监察御史劫杀,我等恰好经过,但对方人多势众只得半夜向牛大人你来求援!”德靖身旁一位锦衣卫朗声说道。这样的事情自然要从德靖身旁的人说出口才行。
牛知府一听此言,心中便已经犯了嘀咕,剿匪一事虽然自己也有责任,但这需要上报都指挥使司大人,怎么千户大人却要向自己求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
但看着一身是血的德靖千户大人他觉得此事并没那么简单,如若是流匪大多只是求财又怎么会去劫杀监察御史这样的朝廷命官?再说他并没有听说在他的治下有什么流匪出没。但牛大人能做到知府这样的官自然有他自己的本事,想到此他的眼珠子鼓溜溜乱转,似乎是想通了这里面的关节。
“既然是本府内的流匪将冯大人劫杀,本府定会上报朝廷于都指挥使大人,请千户大人放心”牛知府斟酌着说道。
既然想通了这里面的关节,冯大人已死自己自然会向朝廷奏报,至于剿匪一事自然朝廷会以此事向都指挥使司下有关文书,到时便不再有自己的任何责任,到时候所谓流匪剿灭,冯大人的死也会随着时间慢慢的淡了下来。
德靖看了一眼牛知府,似乎是赞赏这位知府大人装糊涂的本事。
“牛大人为此事操劳,本千户自然会看到眼里,剿匪的事情我自会关照都指挥使大人”德靖面无表情的说道。
“还请千户大人美言!”牛知府露出谄媚的笑容说道,自然也少不了递上几叠大明宝钞。
话说到此便也没有更多的话说,牛知府一面吩咐府中的厨子做一桌好酒好菜招待,又想到昨日被锦衣卫杀的哪一具尸体正想着怎么给千户大人说,但一想到自己所做的事情锦衣卫中的人自然都会向这位千户大人禀报,自己再多嘴又会让锦衣卫中人不快活,这便把刚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又是一阵的忙碌,德靖和手下的几个人饱餐了一顿之后,便在牛知府的安排下休息去了,当然也步伐大名府城中的官妓陪伴。牛知府深得其中的道理,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己便又回到内衙随手摆弄小妾的丰腴,做他的飞黄腾达的春秋大梦去了。
这一日便是大明永乐十一年,阴历十一月二十三,墨海深深的铭记着这个日子,因为此后每年他都要来到冯清夫妇的坟茔前拜祭。
就在牛知府美人怀抱的时刻,一辆马车在大名府外的某一间残破不堪的土地庙停了下来,墨海瘦小的身躯将自己藏好的绣春刀以及几十辆银钱放入马车当中,随即长鞭一挥,马蹄声声中,马车顺着管道一路南下向着大明此时的京城应天府而去。
朦胧的月色下,墨海看着熟睡的然儿一脸的温柔。
北平城内永安宫
月已经西陲,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二十四的寅时初刻(凌晨3点15分),永安宫的依旧灯火辉煌,站在宫外的一名守夜的太监因为倦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切,还没用手擦掉眼中挤出来的泪水,便被人闪了一巴掌,直打的守夜的太监哀叫连连。
“小兔崽子想死呀你?是不是屁股痒痒了想要尝尝内廷司的廷杖?圣上都没有打哈切你倒在这里哈切连天,再打哈切小心你的脑袋!”王狗儿愤怒训斥道,此时他手中端着一晚冒着热气的龙井茶。
“小的不敢了!”守夜的小太监忙下跪自己扇着耳光说道。
“做事去把!”王狗儿厌烦的看了那小太监一眼道,便推开永安宫的大门走了进去,在这一个瞬间原本怒容满面的王狗儿在看到朱老四的瞬间便已经变成低眉顺眼。
此时朱老四并没有休息,北平城外几万灾民还在忍受着西北风呼啸的摧残,自己在这样一个温暖如春的宫殿之内又怎么能忍心睡得下。
“圣上!这是新到的龙井茶,是六百里加急送进宫来的,这几日陛下为天下黎民操碎了心,可要保重龙体为上!”王狗儿带着哭腔说道。
听到王狗儿的话,朱老四拿起茶碗慢慢的抿了一口,满口的茶香瞬间让倦意。
“太子的奏折内阁递上来了没有?”朱老四放下茶碗揉了揉眼睛问道。
“回圣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