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北平城的天气说变就变,就在夕阳被黑夜吞噬的一霎那,西方的天空一片乌云如万军压城一般飘了过来,随着寒风的呜咽压过了德靖临死前最后挣扎的声音
墨海很平静的处理了一下现场,他并不惊慌,就算德靖家的人听到的书房的响动他依旧有时间逃脱,所以当他布置好现场的一切之后,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在寒风呜咽的黑夜当中
转过几个街角,将早已准备好的儒衫换好,再一个闪身他便已经出现在南城正阳门前的大街之上,此时的他心情很轻松,他很有兴致的看着小贩们正在收拾自己的摊位,街上的行人纷纷找地方躲避天空飘落的冰雨,他甚至可以看到不知谁家女子养的的大花猫正懒洋洋的躺在飞檐之下捉弄飞来飞去的麻雀
德靖的死让墨海变的轻松愉快,那是因为他可以在冯清夫妇的墓碑前好好的诉说上一阵,虽然然儿终究没有找到,但杀死冯清夫妇的人已经死了这也算是对冯清夫妇阴魂的祭慰吧
冬夜的雨缓缓滴落,没有夏天的暴躁,没有春天的吝啬,没有秋天的烦闷,有的只是让墨海心中无尽的畅快,至少在他看来德靖的死可以减少然儿痛失亲人的痛苦
冰冷的雨打在他的脸上,打湿了他的儒衫,但他依旧在雨中不紧不慢的走着,这种轻松的心情是多少年压抑后的释放,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然儿!你在哪里”对然儿的思念让墨海的心忽然被针扎了一样痛苦,在这个永乐十七年十一月的雨夜里,此时的浮现在墨海脑海中的景象却是六年前在一个名叫道口的小镇里然儿吃麻糖可爱的模样,这就像一个在外漂泊数年没回家在冬夜里任由寒风呼啸任由冰雨蹂躏,却突然想到了思念的亲人般
这或许是因为德靖的死卸掉了墨海心中的一块压了很久的心病,六年来他不断的寻找然儿,不断的寻找杀害冯清夫妇的仇家,但最终杳无音信,当他在醉星楼看到德靖的脸的时候,他已经决定不管前方有多么凶险他都要为冯清夫妇报仇,哪怕仇家是锦衣卫,哪怕仇家是个亲王他依旧要杀
“少爷!”夜雨朦胧中余伯驾着马车出现在墨海的眼帘中
看着墨海淋雨的样子余伯显得有些心疼。
“少爷,冬雨寒冷,小心着凉”余伯将马车停下来从马车内拿出一件大氅紧张的跑到墨海身前,细心的将大氅披在墨海的身上同时一把油纸伞出现在余伯的手中
这一幕让墨海觉得鼻头微酸,收起想念然儿的心思侧头向余伯问道:”余伯,出了什么事”
“今日午后咱们门前突然来了几名宫中的公公,他们各个凶神恶煞的相貌,指明要见少爷你,已经等了一下午的时辰了”余伯焦急说着
墨海心中微惊,看着余伯担忧的面容,不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到底是福是祸,德靖刚死,消息或许现在才传到顺天府,想来与德靖之死没有关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想到此,墨海对余伯吩咐道:”走,回镖局!”
“少爷,咱们还是跑吧”余伯担忧说道
“跑上哪去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能跑到哪里”墨海有些好笑的说道,不过想到余伯为自己担忧自己心中微暖
余伯见少爷如此说也不再说话,随即马鞭扬起“啪”的一声脆响,得的的马蹄声回荡在大街之上
------------------------------------------------------------------------------
天威镖局
正堂内,王狗儿等的实在有些心烦,如若不是墨海救了贺兰郡主俩次如若不是墨海身为周公后人他早就一甩袖子扬长而去,香茶已经换了第五杯了,这个叫墨海的还不见踪影
“什么时辰了”王狗儿转过脸对身旁侧立的小太监问道
“回干爹的话,刚过酉时二刻!”小太监机灵的回道
王狗儿无奈的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如此长的时间这小子到底跑哪里去了一会回去少不了圣上一顿训斥
天威镖局的趟子手们都唯唯诺诺的站在远处看向正堂,他们不知道这名公公来镖局到底是干什么的,但看这位公公的服饰至少宫中的大太监,所以他们的心中都有些胆寒,在这个冬雨夜里一个太监跑到镖局找海哥,能有什么事情怎么想也不会是好事
马车停在镖局门口,墨海当先下了马车,用询问的眼光望了一眼站在门口有些战战兢兢的趟子手,他们纷纷的摇头
墨海当下想笑,当然宫里人来人能有什么好事问这些人又会怎么知道
穿过二门来到正堂门口,墨海看到了那个端坐在正堂内的公公,身着华丽的服饰让墨海感到有些诧异,这样的服饰至少也是各宫的娘娘身前的人物
来不及多想,墨海走进正堂对端坐的王狗儿堆起谄媚的笑容道:”不知这位公公驾临有何事”
王狗儿有些恼火的看着一脸谄媚的墨海,心中有些厌烦,但面上依旧堆起笑容对墨海问道:”敢问您就是天威镖局的墨海”
“是在下!不知公公驾临有何事吩咐”墨海继续恭敬回道
“杂家可是在此等了您一个下午的时辰,不知墨伯爷一下午忙于何事”王狗儿幽幽说着,伯爷俩个字咬的很紧
“伯爷什么伯爷”墨海听到这俩个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想到这公公等了自己一下午,当下便吩咐余伯准备银两,不管如何大明朝的太监们至少是喜欢钱的
“墨海接旨!”还没等墨海吩咐余伯王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