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塘。
“马先生,这么热的天还出去啊。”马三包带着几个贴身小弟,怒气冲冲走出临时搭建的办公工棚,与刚回来的叶庚年撞个正着,对方好奇地问道。
“叶董您好,大热天的您就在里面吹吹风,喝喝茶,有大事打电话,跑腿之类的小事就尽管交给我们,这可是会长的亲代。”马三包换了笑脸,“招聘现场有人捣『乱』,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你注意些,千万别处置过当,会长的要求,我们都明白。”叶庚年提醒道。
“您就放心吧,这点小弟很清楚,吃会长的饭,就该听会长的话!”马三包一本正经说完,带人走了。
“可别再搞出什么事来。”叶庚年看着他们的背影,摇摇头又点点头。
观塘建发和新昌建设开始观塘填海造陆工程后,观塘地区人口激增,而且每天都有为数不少的新工人过来应募,因此无论施工现场,招募现场,还是生活服务区域,每天都有状况发生,尤其以后面两处地方最多。
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血气方刚,吵架,打架,甚至大规模的群殴都不罕见。
香江警务处为了配合太平洋集团工程需要,新设了观塘警署,就是人数太少,连每天的巡逻任务都勉强才能完成,一旦遇到突发事件,根本来不及调集人手及时处置。
马三包带着和宏图的人坐镇工地,快速处置过很多小事件,也掐灭了很多长期来说会给公司造成巨大损失的不良苗头,比如偷盗,磨洋工,浪费食物等。
他们总体为整个工程出力不少,自然得到了林海的赞扬。
然而也因为他们出身字头,处置方式偏向暴力,闹出过几次不大不小的事件。
虽然公司法务部在警署配合下,再配以经济手段,最后成功解决了争端,终究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公司声誉。
为此,林海几次三番敲打过马三包,要他们抛弃过往劣习,要注意方式方法。
而作为林海在观塘的代理人,工程实际上的最高负责人,叶庚年在努力做好本职工作同时,不得不密切关注这方面的情势。
马三包赶到现场时,闹事者已经被在场的和宏图人员控制住,押入一间工棚屋,然而还是出了意外。
“你们上百号人,让十几个人跑了?”马三包狠狠瞪了眼脸『色』难看的手下红棍,冷冷看了眼面前两个被捆绑得扎扎实实、跪倒在地上的年轻人。
“说吧,谁让你们来捣『乱』的?”
“我们是来应聘的,你们凭什么打人,还非法拘禁我们?”一个30左右的彪悍男子昂着脑袋,淡然说道。
马三包撇了下嘴,红棍手下一名小弟过去一脚踢在他跪着的小腿上,男子咧了下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有几分架子啊,难怪敢来这个地方踩盘子。”马三包蹲下来,笑眯眯看着他的眼睛,“四处『插』队,引起混『乱』,故意与人争吵动手,还大张旗鼓地公开污蔑公司,有你们这么应聘的?”
男子冷冷和他对视,不发一语。
“你们别嚣张,我们的人很快就会过来,到时候事情搞大了,我看你们怎么收场!”另外一个年纪较轻的男子愤愤道。
“哦,你们的人?”马三包哈哈大笑,“听你们口音,苏北的?我是鲁省的,相距不远。”
“我是47年来港,你们呢,应该来了没多久吧。”见两人闭嘴不语,马三包试探道,“你们住嘉林边道,还是东头村道?”
“看来都不是啊,”马三包突然大叫道,“那你们住摩星岭!”
年纪大的男子脸『色』微变转瞬恢复正常,另外那个年轻男子则目瞪口呆。
“哈哈,看来我说对了,不过你们此时应该刚搬走,就搬到东边10里地外的吊颈岭,对吧?”马三包得意洋洋,俄而戏谑道,“不对,吊颈岭名字太难听,所以现在改名调景岭了。”
“你既然知道我们是调景岭来的,还能笑得出来?”年纪大的男子忽然抬头,同样戏谑地看着他。
“找死!”小弟抬脚就踢。
“住手!你们好好看好他们,有情况马上通知管理部。”说完,马三包急匆匆就往外奔。
“调景岭!”
马三包语气焦急的一个电话让林海也发起愁来。
就在三个星期前,林海抵达香江的前三天,原先集中在港岛摩星岭居住的大概15万身份特殊的居民,被港府整体迁移到由“吊颈岭”改名为调景岭的偏远山区,位于观塘码头正东大概6公里,鲤鱼门以北3公里处。
这群人是历史遗留问题。
远不是林海能够『插』手解决的。
本来观塘工程,雇佣这帮人是比较划算的,可林海不想被任何一方敌视,因此舍近求远,跑去九龙城寨附近的普通移民点,张贴大量广告招募工人。
事实上,观塘工程开始以来,前来应募的人士,就基本没有调景岭的人。
他们还在等待机会北上呢。
特别是战争爆发以来,大部分人群情激昂,摩拳擦掌。
这个关键时节,这帮人被人撺掇着来找他的麻烦,实在令他异常头疼。
“很有可能是数字帮那边做的手脚,可惜余将军已经走了,否则还能通过他去找下调景岭的高层。”被找来筹谋划策的张问天,蹙眉道,“要不,我再去找下何次长,请求他那边出面说和。”
“先别麻烦他们。”林海摆摆手,这帮大爷,饿鬼投胎,如果再求上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