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上午九点了,青森港里面停满渔船,几乎所有青森县的渔船都拥挤到这里来,人群涌上码头,朝着离青森港码头一公里的渔业协会涌去,很多人抬着装满冰块的木箱,大家互相打听着彼此的收获。
“小山君,你这条黑鲔好大啊,有多重?”
“二百十五公斤!”
“呦西,真厉害,不愧为三厩第一渔民!看来这次我们要喝你的酒了。”
“这个不可能啦,佐井的高崎据说钓上一条二百三十公斤的呢。”
“是吗,那福海怎么样?”
“他啊,据说昨天早上出海,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这倔老头,总是不想认输!”
“是个棒家伙啊,当年的青森一本钓第一啊,再说还关系到那个可怜女孩的一生幸福呢。”
“这倒是的,假如是我我也不会放弃的。”
旁边又挤过来几个人。
“你们听说了吗,高崎刚才已经向大间协会申明,放弃比试,他的傻儿子不会再娶元子啦。”
“总算这个家伙识相,否则即使喝了他的酒,我也要揍他一顿。”
“哈哈,我们也准备这么做呢,高崎还是不错的,等会就多喝几杯,让他多掏些钱吧。”
这时候,旁边不断有其他人加入讨论。
“谁说的,刚才田川亲自抬着鱼过去呢,据说三百公斤呢。”
“我的天,三百公斤,今年刚开始就产生年度鱼王了吗?”
“我听田川公司的人说,那条鱼是被拖网拉起来的,皮肤有损伤,估计肉质不会太好。”
“那样啊,拖网这东西捕捞金枪鱼,把好好的鱼弄成次品,想想都心疼,那是犯罪啊!”
“就你那水平,不用拖网也轮不到你钓起来。”
“臭小子,话是你这么说的吗?”
“怎么,不服气,对于你捕鱼的水平,我说错了吗?”
两个路人打了起来,绕道的,劝架的,被阻的,人群短暂混乱起来。
码头上,元子披着蓑衣,面朝大海静静站着,同样披着蓑衣的高崎,陪在她旁边。
码头的另外一个角落,一个女人撑着雨伞,远远看着。
“高崎大叔您先进去吧,您还有鱼在那里呢,我一个人等着就好。”元子温柔地说。
“好吧,那我先进去了,等会评比要站自己的鱼旁边的。”高崎点头,走了几步,停下来,“元子,你就放心吧,我已经中止赌局了。”
“嗯,谢谢大叔,不过我相信阿爹和林海君,他们一定会成功的。”元子朝高崎鞠躬,坚定地说,转身继续等待。
高崎看着她柔弱却坚韧的身影,笑了笑,离开了。
“林海君昨天离开前说过,人生一定要有希望,哪怕是在绝境中也不能放弃希望。石头上终究会长出鲜花来。”元子眼中隐隐有雾气,藏在蓑衣中的手握紧,口中喃喃自语,“你们一定可以做到的,对吗?”
......
海面上。
时间倒回去两个小时。
福海惨笑着,语气苍凉:“我们回去吧,没希望了,黑鲔根本不会出来了。”
“不!我们不能放弃!”林海大吼着,再次将挂着鱼饵的鱼钩扔下海,心中不停沟通着海面下到处搜索的小虎,“只要继续下钩,就有钓上黑鲔的希望!”
福海脸上渐渐浮现坚毅之色,他点点头,开始又一次下钩。
......
而现在。
“这一定是条大家伙,我能感觉到它,它是多么健壮,多么完美,我的天,小可爱,你快点上来吧。”福海疯狂地操作着转盘,嘴里不停念叨,他的蓑衣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浑身不知湿透几次了。
“老爹,都一个多小时了,换我来吧。”林海通过小虎视线,对水下那条巨大的黑鲔鱼了如指掌,他几乎是抢过陷入疯狂中的福海手中的钓竿,在福海的指挥下收放着鱼线。
半小时后,鱼线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然后迅猛向深海窜去。
林海闭着嘴,牙齿咬在唇上,一缕鲜血缓缓流淌,他飞速地放着鱼线。
一百五十米,两百米,两百五十米,三百米......
福海绝望地闭上眼,两滴泪水慢慢溢出,很快被雨水冲刷掉。
“剪掉鱼线吧,鱼线马上到头了,会断掉的。”
“不能剪!”林海怒吼着,直接对小虎下了撞晕黑鲔鱼的命令。
十分钟后,昏厥的大鱼终于被拉到海面上了。
福海已经架设好滑轮吊,他哈哈大笑:“果然是黑鲔啊,多么美丽的家伙啊,至少有两百五十公斤!”他叮嘱林海小心收线,将黑鲔拉到船边。
“它好像昏厥了?”福海放下鱼叉,用套网从鱼尾开始将整条黑鲔网住,两人拉动绳子,缓缓将黑鲔吊起,转到渔船上方,再小心放倒在甲板上。福海迅速扑过去,一刀砍掉黑鲔的尾巴,然后掏出鱼鳃,剖开鱼腹,掏出内脏扔回大海。
“你开船吧,上午3点方向,12节!”福海嘱咐完林海,就瘫倒在甲板上,“现在大概九点,到青森港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我们应该能够赶到了,黑鲔肉也不会变质。”
“这条黑鲔绝对超过两百五十公斤啦。”
“今天真是好日子啊,我福海即将扬名rb啦。”
“谢谢你,林海,你很不错。所以......我不会放过你这个女婿的。”
福海躺在甲板上一动不动,嘴里不断念叨,偶尔还哈哈大笑。
林海咬着烟斗,笑眯眯把着舵,渔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