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勀回头,何兆熊走过来,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陈灏东。
周勀笑了笑:“公司事忙,怎么,何董找我有事?”
“没有,只是见你走得急,我无论如何得追上来说声恭喜。”这话里听不出半点酸意,何兆熊身上那股英气浑厚的气质总能够给人许多好感。
周勀目光往陈灏东那扫了扫,后者似乎大部分时间眼里总藏着一股子邪乎。
很难想象这两人会绑到一起。
“何董这是怨我抢了你的地?”
“哪里话,虽然泸旸湖那块地我也看中了很久,但价高者得,这行规矩就是这样!不过我更佩服周总的胆量,溢价率超七成,外加34的自持面积,条件很苛刻的,周总是否有胜算?”
周勀扬唇笑了声:“没有胜算就不会举牌了,毕竟真金白银出去,又不是玩过家家的游戏,何董,你说对不对?”
整场竞拍两人都未做任何眼神交流,到这阳光之下面对面才起了点硝烟味,但也只是点到即止。
刚好小赵把车开了过来,又下车替周勀打开后座车门。
徐南在后面提醒:“小赵到了!”
周勀稍稍颔首,“还有事,先走一步,回头空了再聚!”过去时周勀刚好与陈灏东擦肩,两人身高差不多,所以目光平视,匆匆一眼,各自眼波平稳,却深不见底。
直至上车后徐南才发现自己竟然出了满身汗,他坐前面不断透过后视镜偷看后座男人的表情,他状态与早晨无恙,丝毫没什么波澜。
真是,定力太强悍,徐南不得不佩服,可是自己受不了,所以忍了一片刻之后他还是忍不住问,“周总,超出预期这么多,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可后座上的男人居然扬唇一笑:“我还没想好!”
徐南差点吐血而亡,转眼20多亿的项目,自持比也超出预期方案14,这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当时这块地一开拍就火药味十足,起叫价16.2亿,刚开始时周勀并没出手,就看着其他几个房企争,从三百万,五百万,八百万地往上加,短短两分钟叫价已经突破20亿。
22.6亿的时候元玺出手,陈灏东举牌。
“23亿!”
周勀还是不动。
接下来另外一家规模相当的香港房企代表喊价:“23.5亿!”
陈灏东:“24亿!”
香港房企:“24.5亿!”
陈灏东:“25亿!”
徐南已经手心全是汗,低声问旁边的男人,“周总,25亿了,您打算…”
主持人已经举捶,“地价25亿一次,25两次…”
“26亿!”
后排一个低沉平稳的声音。
全场有人抽冷气,这是一亿一亿往上加?
主持人:“26亿一次,26亿两次…”
陈灏东睨着侧前方那具侧影,“27亿!”
“现在现场叫价27亿,27亿,还有没有,有没有?”主持人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有些激动。
徐南看着周勀握住号码牌的那只手散散在膝盖上敲着。
主持人:“27亿一次,27亿两……”
“28亿!”周勀镇定举牌,全场一阵唏嘘。
主持人当即宣布:“荣邦置地叫价溢价率达70锁定价,该宗地将转入竞报自持比例…”
接下来几乎都是元玺和荣邦两家在争,直至十点三十一分,主持人敲下锤子,宣布荣邦置地竞价成功,cb07-14a商住地块将属荣邦所有。
前后不过七分钟。
七分钟能做什么事?一根烟,一杯酒,抑或是决定一个企业未来是更高一层还是跌入死地!
徐南心口还在剧烈跳动。
他跟了周勀六年半,平时觉得他沉稳内敛又克制,唯独在交易中心举牌时才能嗅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狠劲,短短几分钟决定数十亿的项目,甚至包括整个企业的生死,那一刻他便犹如一头蛰伏的狼,平时藏了獠牙,而只有在战役打响时他才露出本来的面目。
车子启动从交易中心开出去。
徐南问:“周总,现在我们是回公司吗?”
周勀看了眼腕表,十一点还没到,“先送我回趟长河。”
徐南:“好的!”
车子开到长河差不多十一点半。
周勀推门进去,客厅里弄得有些乱,杂志零食和薄毯到处丢了一地,桌子上还有没来得及收拾的红酒杯。
他蹙眉,喊:“常安!”可是屋里回应他的只有回声。
还没起床?
去二楼找了一圈,卧室里也是乱七八糟。
人呢?
周勀正在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依稀听到一楼门响,下楼,见常安抱着一袋子水果面包和零食进门。
东西有些沉,常安也支不出手来关门,于是抬腿踢了一把,转身,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周勀。
她吓了一跳,心里瞬间波动了一下,但脸上还是佯装正常。
“来了?”常安很自然地开口,又将钱包扔在旁边柜子上,踢了鞋子进来。
周勀下楼,刚想开口,又见常安抱着袋子往厨房走。
他只得再跟过去。
厨房里也有些乱,喝过的水杯用过的餐盘扔了一水池。
“今天钟点工没来?”
“嗯。”
“又请假了?”
“没有!”常安边回答边往把刚采购的东西往冰箱里摆,酸奶,罐头,几颗需要冷藏的柠檬和西柚,摆完把冰箱门合上,这才又补了一句,“是我叫她以后不用天天过来的,因为实在不习惯旁边有个人。”
周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