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修士,孔川无疑是失败的,练气十层的修为连自己的儿子都已经堪堪达到了,这还是用不少天才地宝堆积而成。但论仕途,孔川又是成功的,作为当朝礼部尚书,已经是二品大员,就是高来高去的元丹修士也不得不给自己几分颜面。
然而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吏之子一步一步爬到了此处,固然与其本身就懂察言观色,心思也颇为机敏有关,但更多的是暗里各方面有意无意的支持。虽然孔川现在已经在朝廷之中身居高位,但孔川明白,自己也不过像那大海之中的一片孤舟,随便一个浪头打来,自己便是粉身碎骨的局面。
自己年轻的时候,还有一腔热血,凭着自己过人的胆识在朝廷之中左右逢源,然而随着年纪渐长,孔川却越来越力不从心,在老来得子之后,其便更加清静无为,只想着待情形好一点再告老还乡,也不枉自己年少时一番打拼。
然而好事多磨,之前欠的债,到现在却到了还的时候。在书房之中静默了半晌之后,孔川便木然出声,“来人,将桓儿唤来”,书房之外自有下人低低应了,不一会,一个身穿华服的青年公子拿着一把摇扇,便进了此处。
刚刚进来的青年公子一进来便探头探脑,对书房之内显得有些好奇,其自出生之后,其父孔川便对其溺爱非常,然而这间书房,却是家中所有人的禁地,自己多年以来也没有能够进来,现如今不知道老头子是不是想通了,肯让自己进来,自然是要好好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稀奇。
如若是以往自己儿子如此模样,孔川说不得还要训斥一番,然而现在其双目之中,却只有痛苦跟怜爱,“桓儿”,青年公子这才注意到自己形容枯槁的父亲,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自己父亲贵为当朝礼部尚书,平时最重仪表,家中也是规矩甚严,自己不过仗了其溺爱,才稍稍显得有些放肆。
然而如今孔川一副颓然模样,在其二十余年生涯里却是从未见到的,其刚想开口,却被孔川挥手打断,“我十六岁离乡,今年七十有六,从乡间布衣到位极人臣,死复何恨,只是桓儿你无辜遭逢大难,为父心中有愧啊”,青年公子此时却才反应过来,面上一片惨白,其刚想说些什么,已经听到书房之外传来凄厉的哭喊声,一阵刀剑入肉声传来之后,便再无声息。
而书房的大门也被踹开,一个腰挎长刀
的黑脸汉子带着一身的血腥气息,便冲了进来,看到父亲两人俱在此处,脸上便闪过一丝喜色,狞笑一声然后说道,“老的小的都在正好一锅端了,嘿,给本官听好了,礼部尚书孔川通敌叛国,其罪当诛,圣上已经下御旨,就地赐死孔川父子二人,其余家眷先行收押,待问清罪责之后再满门抄斩”
孔川面上已经没了什么表情,只是无力得闭上双眼,而青年公子闻言却两眼一翻,就此晕了过去。与礼部尚书家发生的血色一幕相同,在昨天似乎还是一片风平浪静的大韩皇城蓦然之间已经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上到深宫之中,下到市井之间,不停有人被龙影侍找上门去,本身落了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自己的亲族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牵累。
在大韩皇城之中能够屹立的家族俱都是有些跟脚,自然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当今龙椅之上那位的意思,自然都有些惶恐起来,虽然当今自登基以来都以仁厚著称,很多时候都没有什么九五之尊的架子,但熟悉当年其怎么登上这个皇位的家族都知道,其远远不像看起来那么无害。
当今在先帝膝下排行第六,一开始却也表现得非常无害,然后经过了一番腥风血雨之后,先帝膝下皇子十去六七,这才让当今登上了皇位。登基之后,当今之后倒是显得颇为仁厚,便是臣下出了些许差错,大多也是一笑置之,但真正经历过那一场地震的人,是不会忘了其真正显露手段的时候,是何等残酷无情的。
而就在皇城之中出现了一片屠戮之后,易云侯与横山侯却已扯起反旗,公然称王,而两郡之中的皇族被杀被杀,出逃的出逃,这下大韩九郡,除却已然陷入战火之中的常广郡外,便又有两郡脱离了大韩的掌控,而随着易云横山两郡的公然脱离,除却北边的狄人外,西方的戎族与南方的蛮族也各自蠢蠢欲动起来。
然而与北方一直守着自己一片广阔草原,强硬非常的狄人部落不同,蛮族与戎族都被大韩以绝对武力征服过,是故虽然看着眼下大韩似乎就要开始分离崩析,却始终拿不出勇气冲击大韩的边关,只是一味的屯兵关外,给大韩施加压力。
而面对如此不利局面,大韩天子终于震怒,号令各路诸侯勤王的同时,也同时传出其欲御驾亲征,前往横山易云两郡镇压叛乱的消息,而之前的屠戮也被有心之人揭开,俱是与叛乱两侯有所勾连的乱臣贼子。
之
前包括两名皇子,一名皇后在内的血腥屠戮自然是让大韩皇城之中人心惶惶,如此一来,各方势力不说忧心尽去,却也只能勉强接受下来,毕竟接下来的局面更加复杂难测,却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伤春悲秋。
“这么说,你要跟着这大韩皇帝前去镇压叛乱?”韩君一脸意外得看着赵倩儿,赵倩儿看到其一脸意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当然,大韩如果国本不失,赢那狄人不过是时间问题,这边能快些解决一分,我等胜算就更大一分,怎么,你还想去北边跟那徐小子争天魔元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