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曰:‘以我酌油知之。’乃取一葫芦置于地,以钱覆其口,徐以杓酌油沥之,自钱孔入,而钱不湿。因曰:‘我亦无他,惟手熟尔。’康肃笑而遣之。”石慧柔声说着故事,感觉到臂弯上的沉重,回望去,小家伙已经闭着眼睛睡去,不由失笑。
她养过许多孩子,早熟如乔峰、殷离,聪慧如南宫灵、杨康,幼时也不免有哭闹耍赖之时。然而与王怜花相处三个月,这个孩子却从未有过类似举动。无论她教读书识字亦或是传授武功,小家伙都是认真学习,没有丝毫偷懒耍滑。
今晚如往日一样送他回房,小家伙突然撒娇抱着她不松手,让石慧不由大为意外。这孩子平日虽然很是活泼,然而在石慧看来确实到了今日方有几分小孩子的模样。
石慧心下一软便抱着他,给他讲故事哄他入睡。待小家伙睡着,石慧将他放入被窝,盖好被子,起身吹灭桌上的油灯,走了出去。
油灯熄灭后,室内只余下一抹月光洒入的清辉。原已经闭上眼睛的王怜花迅睁开了眼睛,望着从房中走出去的背影,有一丝困惑。
已经三个月了,他娘竟然都没有提起柴玉关,让他谨记报仇的事情,这真的非常不寻常。最诡异的是他娘对他变得细心起来了,竟然还愿意讲故事哄他睡觉。
种种不寻常都让王怜花觉得奇怪,盘起双腿,皱着粉嫩嫩的小脸,思考他娘到底想做什么。
王怜花有些苦恼:总觉得他娘不可能这么温柔啊,难道是鬼上身了?
不过这样的娘亲意外的让人喜欢,感觉不知不知要沉溺其中。不行!他娘一定是故意如此,要是他真放松下来,娘一定会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的。差点上当了!好险!
啊,不管了,还是睡觉吧!果然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办法。
王怜花刚要躺下,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打斗声。
母子二人虽然住在一个院中,却并不是一间屋子。王怜花住在东厢房,夜里有丫鬟守在外间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石慧刚走出屋子,准备回自己屋子,就有人进了院子。
“出来吧!”
清冷的月下,十几名白衣蒙面女子从墙上飘进来。若是胆子小些的,只怕以为是遇鬼了呢!
“云梦仙子?”
石慧略有些意外:“没想到如今还有人记得云梦仙子的名号!”
这些年王云梦几乎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能够叫出这个名字的,只怕是原主的旧仇家了。只是原主仇家委实太多了,除了柴玉关,石慧也不晓得还有什么人。
“我等乃是幽灵宫弟子,王云梦,你今日若说出柴玉关所在,宫主或可饶你性命。”为的白衣女子厉声道。
石慧微微一笑:“幽灵宫?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原本她还在苦恼幽灵宫所在,没想到幽灵宫倒是先找上门了。幽灵宫行事诡秘,江湖上知道幽灵宫的不多,就算知道,也极少有人了解幽灵宫所在。
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石慧对这个世界可谓是两眼一抹黑,这三个月也不过是对如今的江湖有了大致的了解,对于幽灵宫这些神秘所在却是一无所知。
“我并不知道柴玉关在哪里,不过你们宫主若是想找柴玉关报仇,或许可以往西北或关外寻去。”石慧道。
至于说出柴玉关所在,幽灵宫会放过她这种话,只怕就是她的小花儿都不会相信。不说幽灵宫行事素来心狠手辣,白静素来偏执,又怎么可能放过王云梦这个仇人呢?
虽说害了白静的人是柴玉关不是王云梦,但是当年柴玉关对白静下手却也是为了取信王云梦的缘故。
白静说是柴玉关的第一任妻子,却也并非明媒正娶。她原本不过是烧火丫头,因为美貌得了柴玉关亲眼。后来怀了柴玉关的孩子,本以为能够成为柴夫人。没想到柴玉关却遇到了王云梦,并且被王云梦所吸引。
相较于更美貌且风情,还能对他的野心给予帮主的王云梦,白静一个烧火丫头出生的女子自然就做不了柴夫人了。本来柴玉关随手打也就是了,偏偏白静性子偏执,以腹中骨肉相留。
柴玉关担心王云梦知道此事,对他有所犹豫,便对白静下了毒手。
白静经受了那样的痛苦,固然恨极了柴玉关,可是作为□□的王云梦又何尝不是她恨之入骨的敌人?
幽灵宫弟子闻言再不说话,立即从四面杀了过来。
王怜花听到声音,穿上鞋子蹬蹬跑出屋子,就看到石慧站在院中,十几个白衣女子满院子乱撞。明明剑向石慧刺去,可是那剑最后却都是莫名其妙的刺向了同伴。
王怜花不由眼睛一亮,这般精妙的武功,委实令人喜欢,眼睛不由一眨不眨地看着院中。
石慧余光瞥到穿着xiè_yī站在门前观战的王怜花,不由叹息一声。双手一探,向场中的女子抓去。她的动作极快,就仿佛穿花蝴蝶一样从人群中穿过,迅制住了这些人要害。
不过片刻间,已经制住了十几名幽灵宫弟子。
石慧一把将王怜花抱入怀中,将他裹进披风中,嗔道:“夜深月凉,竟也不披件衣裳出来,小心明日灌你喝药。”
“娘刚才的招式叫什么好厉害,花儿想学。”
“这门功夫叫移花接玉,乃是借力使力的功夫,与武当派的四两拨千斤、少林派的沾衣十八跌有些异曲同工之处。须得在敌人出手瞬间摸清对手使力的方向转移他的攻击位置。这门功夫讲究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