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听闻狐说来意后,倾城好似讶异般地挑了挑眉,“不成。”

这么简单就想打发我离开江北,想太多。

“阮姑娘合理内的要求,将军叮嘱过都可以满足。”狐说发动了狐族特有的口若悬河、循循善诱,可惜倾城完全没有接收到讯号。

“是么。”倾城懒懒地歪坐在桌旁,一张明艳的美人脸让喜美恶丑的狐族倍感亲切。

可惜,越漂亮的女人越难缠。

下一秒他就想把之前的评论塞回自己的脑子,重新反思一下为什么看脸这么肤浅。

“那就容我在江北歇息个一年半载,好好游玩一番?”倾城深谙谈判技巧,先抛出个让对方绝对接受不了的条件,缓缓图之。

“阮姑娘,事急从权,我们将军亦有军务在身。”狐说种族天赋发动失败,被狡猾的少女三言两语地打发了回来。

“无碍,军务优先,不必在意我。”倾城笑眯眯道。“我可以等。”

妖怪化形后寿数变长,心智却未长于人族。

人族凡俗的交际技巧中沉淀了人类社会近万年来浓缩升华的艺术与圆滑,又岂是在山中修行多年离于世的妖怪可以匹敌的?

妖怎么狡猾得过人呢?好笑。

“阮姑娘总归不会狠心到看属下完不成差事,军法处置吧。”狐说狠了狠心,抛弃了几百岁妖怪的尊严,生涩地运用起自己毛绒绒本体自带的惹人怜爱,毫无心理负担地卖惨。

“您也看到了我们将军,毫无人性,心狠手黑,惨绝人寰。”

他完全没有在污蔑灵枢的自觉——谁让他们都不是‘人’呢?

我真是太聪明啦,狐说自我感觉美滋滋。

“我很喜欢江北。”倾城单手支着下巴,眼睛轻眯,那双幽艳妍丽的眼眸显得有些狡黠,很有狐族的影子。

“可惜江北是内外如铁桶,不欢迎外人。”她不甚真心地叹息一声,“若将军肯许我江北往来自由,明日启程也不是不可以。”

妖鬼之域自然不容轻慢,一旦疏忽可能会引起妖族大乱,更夸张得则会为祸人间。

洛城中顾氏那半族人已经让狐说狸语成天提心吊胆,生怕哪个不长眼的妖或者鬼漏了馅,犯了馋。

而这位直抒胸臆坦言想留下的姑娘从头到脚都看不出一点省心的地方,且身份特殊,背后隐藏着猫长老那几可通天的手段,令人踟蹰不前。

可若不应下她,怕是还没等到后患,它就先捐躯了……

“我会和将军提起阮姑娘的要求。”狐说顷刻便转过弯儿来,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坑上司不坑自己的原则,痛快应下。彬彬有礼地像倾城告辞。

“想必不会被拒绝。”

“承蒙吉言。”倾城拔下发间的金钗,用尖端拨了拨烛火。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离去的瞬间,那烛火缠着未烧净的烟气盘旋出奇异的形状,像极自家老大那双似笑非笑的眼。

.

狐说与倾城交涉时用了军务繁忙的借口,灵枢自然也不好明晃晃自毁前言。

只是苦了那些刚随他回洛城便又要急行赶往云陵的亲兵——都说做妖可肆无忌惮,现实为什么一直在打脸?

感觉因为皮糙肉厚不用休息被无情针对了,想哭。

临时加固过的马车避免不了颠簸,难得的是倾城没有她外表那般娇气,毫无抱怨,和她的小丫鬟一起安静得近乎不存在。

暮色漫上阡陌田垄,过了这个炊烟飘摇的村落,就是预期的扎营地。

车队的速度慢下来,灵枢懒洋洋地御着马到倾城的车窗边,不甚温柔的敲了两下,“准备下车。”

那扇抽拉式的小窗应声打开,隔着内壁的纱帘,车厢里燃着的那一点线香显得影影绰绰,香艳旖旎。

倾城探出半边脸,眼神困倦,表情比他还不耐烦,“吵死了。”

“这你都睡得着?”人类的女性不应该是娇柔温婉弱不胜衣像那个鹤十八救出来的顾家小姐一样吗?

这女人是哪里冒出来的怪兽?

“咪~”百转千回的一声猫叫,回答他的不是倾城,而是一只抻着懒腰橘白相间的幼猫。

这下倒好,途径村落里昼伏夜出的野猫也纷纷发出了响应,端的是鬼哭狼嚎。

“???”哪儿来的同族如此不知廉耻地爬上了人类的榻,抛弃了尊严靠喵喵叫来换取食物和怀抱,简直太堕落了。

“咪!”幼猫浑身的毛炸立了起来,虚张声势地冲窗外妖孽fēng_liú的少年呲了呲牙,嗖地一下钻进倾城的怀里呼噜呼噜地卖起乖来。

……居然真的有猫敢冲它们的老祖宗亮爪,毫无尊老之心。

灵枢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越发的面无表情。

“唔,你怕猫?”倾城慢吞吞地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小家伙乱晃的尾巴尖,问道。

“怎么可能。”灵枢飞快否认,“哪儿来的?”

昨天初来乍到的家伙这么快就成为了有猫的人生赢家?

“今天早上出发时候自己爬上我马车的。”倾城凑过去亲了亲小猫柔软的呆毛,一脸迷之自豪。“从小我就招这些毛绒绒的小东西,大概是因为我生的美。”

呵。

骑在马上的灵枢内心冷笑。

不是说人族生而知礼,这般四六不着的言辞她输出口都不脸红的?

世人诚欺喵。

“伸手。”倾城拨开纱帘看了看灵枢,他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下一秒,软绵绵暖呼呼的同类幼崽被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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