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姝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屋里蜡烛早已燃尽了,窗外微微有些发白,想是天快亮了。
动了动手臂,却惊醒了靠在床柱上打盹的胥固,他急忙坐起,见宓姝醒了,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不由得皱起了眉“怎么还是有些烫?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宓姝笑着摇头“我很好,倒是你一晚上没睡好,趁着天还没大亮,上来歇歇吧。”
胥固脱了外袍在她身边躺下,宓姝想给他盖上被子,他伸手按住她“我一身寒气,你身子还没大好,别又过了寒气给你。”
话刚说完,带着宓姝体温的棉被就盖住了他的脸“什么寒气不寒气,我一个人睡才没热气呢。”宓姝咕哝着替他掖好被角,躺下把脚伸到他肚子上,“躺了一晚上,脚冷。”
胥固宠溺的笑笑,将她抱进怀里,安心的叹息道:“趁着天还没亮,睡吧。”
天光大亮时,二人被敲门声吵醒,宓姝不耐烦的低吼“肯定又是林“总管”,到哪儿都跟个老妈子似的。”
习武之人五感极佳,林池在门外挑了挑眉“嘿,你说谁呢?还我像个老妈子,你也不瞧瞧你们两什么德性,一个破烂身子骨,一个快要破烂的身子骨,想两人抱着共赴黄泉怎么着?”
眼看着二人隔着门又要吵起来,妍蔚无奈的拉着林池下楼,轻声道:“好了,大庭广众的,别说这些嘛。”
林池不服气的瞪着眼“我不,我林池吵架从来没输过。”
妍蔚捂着额头带他下到大堂,找了张桌子坐下,伸手招来店小二,轻声安抚着林池“好,你不是饿了吗?先看看吃点什么吧。”
二人点好了饭菜,胥固和宓姝才下来,妍蔚起身拉过宓姝,低声问道:“怎么样?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宓姝笑着摇摇头“没事的,昨天只是在马背上颠太久了,有些累而已,一觉睡醒就好了。”
又低头红着脸羞道:“就是睡得有些太久了。”
妍蔚好笑的拉她坐下“又没外人,还害羞上了。”
胥固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她碗里,低笑道:“就是,我可从来不记得你有早起的习惯。”
宓姝撇了撇嘴,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昨晚竟风平浪静?景宣帝没让人来找麻烦?”
胥固摇摇头,“你的话,他倒是信了几分,这几天是不会找麻烦,你也正好能在这里好好修养几天。”
又看了眼林池“你们昨晚去买药买了一晚上?”
妍蔚一口水堵嗓子眼呛着了,咳得脸色通红,心虚的不敢看林池,只呐呐道:“没有……”
倒是林池坦荡的很,放下筷子两手一摊“是啊,要不是还惦记着你们两,我们昨天就远走高飞了。”
妍蔚再桌子底下狠狠踹他一脚,红着脸解释道:“没有,我们出去转了一圈发现药铺关门了,就在附近随便逛了逛,然后就各自回房歇息了。”
林池痛的龇牙咧嘴,不解的看她“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以为他们不知道我对你什么心思?”
妍蔚扶着额头叹气,“你们吃吧,我先回房。”
起身走开几步,又折返回来,对着宓姝笑了笑“没事,你们且吃着。”说着拿起桌上的茶杯“哗啦”一声把水泼在了林池脸上,低吼道:“我也算是知道你为何形单影只至今了,活该!”
说完,头也不回的上楼了,宓姝在一旁看呆了,咽了口唾沫,不由对着呆滞在原地的林池竖起了大拇指,感叹道:“果然是个人物,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二姐姐这般动粗,林大哥,是我小瞧你了!”
心里不由叹息,人倒是不错,就是傻了点。
胥固倒是稳重得很,全程面无表情,只是吃完饭与宓姝上楼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着摇摇头,什么也没说的走了。
“他一向如此?”宓姝边上楼边对胥固低声耳语道。胥固点点头“他这人什么都好,唯独对女孩子的心思太不了解,之前母亲有个义女心悦于他,他把人家气的差点和我母亲断绝关系。”
宓姝“噗嗤”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人也是奇怪,平时七窍玲珑,对着女孩子偏偏没心没肺。我姐姐可气的够呛,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进到房间内,见妍蔚一人坐在桌边发呆,脸上红晕未褪,神情也还是有几分羞恼。
笑着靠她坐下,宓姝调笑道:“哎呀~这是自己动了粗还怨上别人了?”
妍蔚转过头赌气道:“我就不该信他的鬼话跟你们一起出山。”
“这话赌气说说也就算了,给林大哥听到了,就他那榆木脑袋,八成要当真把你送回去。”宓姝倒了杯茶递给她,又劝慰道:“姐姐也别生气,男人性子直点也好,那些心里弯弯绕绕一堆主意的,你也应付不来。”
妍蔚哼道:“性子直是他那样直的?大庭广众之下,就算不顾及自己的脸面,可我是女儿家,难道也不顾及我的脸面么?”
宓姝内心暗叹:哄女孩子可真是难。
还是继续安慰道:“就是因为性子直,心里藏不住话,这才能把男女间这样暧昧的事情宣之于口啊,。”
又忍不住笑了笑,妍蔚恼怒的瞪她“有你这么取笑姐姐的吗?”说着起身坐到了一旁靠窗的美人榻上。
宓姝连忙摆手,跟上去解释道:“不是,哪里会取笑姐姐,只是方才胥固跟我说了些林大哥的,想起便有些好笑罢了。”
妍蔚挑眉“什么?”
“胥固的母亲收了个义